老板，他给了我一个配方，我们以后可以开个熟食店，也可在网上卖，那样成本更低，也不用做这种陪人的工作了。”

“菲菲，你是看不起我的工作吗？

我是模特，不是陪人睡觉，你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人凭什么瞧不起我的工作？”

-----------------3 碎碗（2024年秋）林佳的父母为林佳付了复式小楼的首付，叶菲亲自操刀了装修方案，忙前忙后，只等着能住进属于自己的温馨的小家。

秋分那天，林佳和叶菲在菜市场多逛了半小时。

当他们拎着塑料袋推开出租屋的门，迎接他们的是满地的碎瓷片，许欢蹲在中间，手里还攥着半块碗沿，指缝渗着血：“你们去哪儿了？”

叶菲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番茄滚进碎瓷片堆：“许欢，你怎么了？”

许欢抬头，眼睛像浸在醋里的樱桃：“我打了二十个电话，你们都不接！”

她突然举起碗沿，划向自己的手腕，“是不是觉得我多余？

想赶我走？”

林佳冲过去抓住她的手，碎瓷片在许欢的小臂上划出细长的口子：“别闹了，我们只是买菜回来晚了。”

叶菲蹲下身捡碎瓷片，指尖被划破也没出声。

她看着许欢被林佳抱在怀里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是许欢第三次用自残威胁他们，上一次是在阳台栏杆上坐了两小时。

深夜，叶菲在卫生间调配药水。

扑尔敏和维生素 B2磨成的粉末，混着少量安眠药，溶解在化妆水里。

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直到听见许欢的脚步声：“菲菲，帮我涂护手霜好不好？”

许欢的手背上贴着创可贴，叶菲挤出乳白色的膏体，轻轻按摩：“今天拍广告累吗？”

“累，那个摄影师总让我摆奇怪的姿势，还总暗示要包养我，我真受够了这种日子了。”

许欢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沉重，“菲菲，你之说的熟食网店还作数吗？

这样我们三个人还能在一起吗？”

“会的。”

叶菲看着许欢昏睡过去，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打开购物软件，搜索“工业用盐真空封口机”。

收件地址填的是之前城中村的地址，她知道这样能避开快递单上的线索。

<窗外的月亮很圆，像极了许欢上次发病时，盯着她看的眼
-----------------6 难熬的三日与此同时，林佳和叶菲在出租屋里守着电脑，每隔五分钟刷新一次物流信息。

困意像潮水般涌来，她们强撑着眼皮，直到晨光爬上窗台，林佳才猛然惊醒，发现 138号包裹已显示“投递至 XX小区快递柜”。

“我去拦截本地包裹，你联系快递公司召回另外两个。”

林佳一手抓起车钥匙，一手抓起外套，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眼冷柜，保鲜层角落，还躺着半片没冻硬的耳软骨，上面有颗黑痣，和许欢右耳后的一模一样。

叶菲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客服窗口给乌鲁木齐的买家留言：“您收到的这批卤味因为变质不能食用，请务必拒收，我们会为您重新补寄。”

早高峰的街道上不只颠簸，还很拥挤，他反复拨打着派送员的电话，接通的一刻大声的喊着：“千万不能让收件人取件，吃出问题来你是要负责任的！”

然而当林佳在小区门口狂奔时，手机突然震动，派送员小刘的号码跳动着。

“李大妈刚取走包裹了。”

对方语气平淡，却像重锤砸在林佳心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林佳对着电话嘶吼，泪水模糊了视线。

小刘握着被挂断的手机，皱起眉头。

职业的直觉让他立刻拨通报警电话。

警车呼啸而至，李大妈颤抖着打开包裹，众人屏住呼吸，只见真空包装袋里裹着一大块卤肉，油亮的酱汁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报假案是要负刑事责任的，你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吗？”

“那个寄件人肯定有问题！”

小刘在警局笔录时语气仍是十分激动，“他不说收件人申请退件的原因，一直强调是肉坏了，可肉坏了正常退考虑就是了，何必对我发那么大火？

而且明明就完好无损。”

民警也觉得有些道理，为难的看了眼李大妈道：“大妈，为了安全起见，这肉还是留在所里吧，若是没事，回头我赔您一份成不？”

两天后，西南山区的快递终于抵达。

林佳顶着黑眼圈，死死攥着手机：“请立刻退回这个包裹，费用我这边出！”

电话那头传来快递员沙哑的笑声：“加钱可以，不过得翻三倍。”

林佳气得浑身发抖，挂断了电话。

冷静下来后，他连忙联
喊：“笨蛋，要不要搬来和我们住？

房租平摊，还能蹭菲菲的早餐！”

-----------------2 三人世界（2024年夏）城中村顶楼的出租屋，空调外机在窗外嗡嗡作响。

叶菲系着草莓图案的围裙，在燃气灶前翻动着煎蛋，油星溅在手臂上，她也不躲。

许欢穿着林佳的白衬衫，盘腿坐在餐桌上，晃荡着涂成渐变紫的脚趾：“菲菲，今天给我做个极光甲呗？

下午要拍化妆品广告。”

“先吃饭。”

叶菲把盘子放在桌上，煎蛋边缘焦得发脆，“林佳，把冰箱里的牛奶拿出来。”

林佳从次卧出来，手里还拿着《计算机网络原理》，书脊上贴着许欢送的卡通贴纸：“昨晚许欢又把游戏声音开最大，害我复习到了三点。”

许欢抢过牛奶瓶，瓶口对着嘴灌了半瓶：“小气鬼，我这是帮你提神。”

她突然凑近林佳，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巴，“你昨天和楼下奶茶店妹妹说话了吧？

她是不是问你要微信？”

林佳后退了半步，撞在冰箱上：“没有，就问了下奶茶的口味。”

叶菲的锅铲敲在锅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许欢，别闹了。”

她转身时，围裙口袋里的药瓶发出轻微的晃动，那是从药店买的扑尔敏，磨成粉后掺在许欢的面霜里，已经持续了两周。

许欢的脸颊最近总过敏，她对着镜子咒骂化妆品的品牌。

七月的雨夜，三人挤在沙发上看《闪灵》。

许欢突然关掉电视，屋里顿时陷入了黑暗：“我们玩个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

她打开手机的电筒，白光在脸上投出诡异的阴影，“林佳，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不是觉得我比菲菲漂亮？”

叶菲的指甲掐进掌心，藏在沙发靠垫后的手心里，还攥着半片安眠药。

这是她今晚第三次想把药放进许欢的茶杯，却总被打断。

林佳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带着犹豫：“都漂亮，不一样的漂亮。”

许欢突然笑起来，电筒光扫过叶菲发白的脸：“菲菲，轮到你了，大冒险，去亲林佳的左脸。”

叶菲僵了两秒，突然凑近，嘴唇轻轻碰了碰林佳的皮肤。

许欢的笑声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好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拍内衣广告呢。”

“许欢，我认识了一个做熟食的
血色瞬间褪去，那对她珍藏的手，竟然少了一只！

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滑落，她惊恐地尖叫起来。

林佳被惊醒，冲进厨房，看到叶菲惨白的脸和冷柜的状况，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你居然留着这种东西！

你疯了吗？”

林佳愤怒地喊道。

叶菲满脸惊恐和慌乱，“一定是今天卤肉的时候不小心混进去了！

我们得赶紧找回来，不然就完了！”

她盯着冷柜的抽屉，掉落的指甲的银色亮片突然刺痛眼睛，这是许欢最爱的美甲款式，出事前三天，她还让叶菲给她补涂过甲油胶。

林佳慌乱片刻后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白天打包的细节：三个换了加厚包装的包裹，137号发往乌鲁木齐，138号本地，139号西南山区。

-----------------5 快递发出林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手机屏幕在深夜泛着冷光，最新物流信息刺痛着她的眼睛：“SF137号包裹已到达总部转运中心”。

叶菲攥着热茶的手微微发抖，杯壁凝出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现在怎么办？”

她声音发颤。

转运中心的传送带轰隆作响，老张戴着沾油的白手套，盯着缓缓移来的 SF137号包裹，深褐色污渍像诡异的地图，在瓦楞纸箱底部晕开，老张看了眼标签，秘卤凤爪。

老张觉得这个漏液应该算是问题件了吧，不由自主的掏出手机，镜头刚对准包裹按下快门，身后突然响起炸雷般的呵斥：“老张！

又在磨洋工！”

工长那破鸭般嗓子在空旷的仓库格外刺耳。

被骂得满脸通红的老张气不打一处来，嘴里嘟嘟囔囔：“喊个屁，我又没闲着。”

包裹经过安检机时，屏幕上显示出不规则的阴影，像是大号的鸡爪。

他将照片随手上传到论坛，添上耸人听闻的标题“惊悚！

快递包裹渗出不明血液，惊现人手包裹！”

帖子刚发出去十分钟，就被管理员删除了，但已经有好事者截图转发。

凌晨三点，老张的手机震动，是辖区民警小刘发来的消息：“老张，论坛上的照片是你发的吧？

以后少发这种假新闻，忘了之前的教训了？”

老张刚要回复，就看见自己负责的快递车驶出中转站——SF137号包裹，已经发往下一个城市了。


睛。

两个月后，许欢的母亲突然联系不上女儿，心急如焚的她选择了报警。

林佳也慌了神，也跟着报了警。

-----------------4 冷柜（2024年冬）复式小楼的落地窗外，雪粒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

林佳跪在地上，用滚筒刷给厨房的拐角刷第二遍墙漆，入冬以来，这是二人第二次给厨房刷漆了，可见做食品生意的人是真的爱干净。

新粉刷的墙壁散发着刺鼻的油漆味，却掩盖不住屋内忙碌的气息。

这天生意异常火爆，有 140多单包裹。

叶菲站在工作台前，案板上堆着刚剁好的鸡爪，刀刃上还挂着未刮净的筋膜，她盯着电子秤上跳动的数字，围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网店后台弹出新订单提示：“秘制卤味大礼包×10，收货地址：新疆乌鲁木齐。”

“又一个偏远地区。”

叶菲看着订单信息，新疆乌鲁木齐，收件人姓名“王建国”，地址只写到沙依巴克区某小区。

她扯下手套，指尖的创可贴被血水浸透，这是今天第三次切到手指。

自从开始处理特殊食材，她的手指总是受伤，而林佳，那个曾经连鸡都不敢杀的男人，现在能熟练地用砍骨刀分切腕骨。

林佳从楼梯上探出头，额角的汗珠顺着下巴滴落：“先打包吧，一会就要发快递了。”

他看着妻子胡乱地将鸡爪装入真空袋，突然想起一个月前，惨不忍睹的一天十几个定单，还用最老式的封口机包装。

两人从早忙到晚，直到晚上六点，快递员取走所有包裹，他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叶菲瘫在沙发上，看着满地快递底单心中憧憬。

“要是许欢看到现在的我们，会不会后悔说我配不上你？”

林佳正在收拾冷柜的手顿住，冷冻层的白雾漫出来，模糊了他瞬间紧绷的脸。

许欢的话，像根扎在肉里的刺，每次提起都让他隐隐作痛，“菲菲这种美甲小妹，根本不懂我们这种读过大学的人的世界。”

夜晚，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一番激情过后，两人沉沉睡去。

深夜叶菲尿急醒来，习惯性地走到冷柜前，这样的习惯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打开柜门，眼神扫过里面的肉，心中默默盘算着还剩多少。

突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