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的颜料一瓶瓶捡起来,“你从来都不知道。”
“念之,我真的——你想赎罪是你的事,不是我要原谅的理由。”
她起身,拎着颜料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学楼,背影像一堵让人绝望的墙。
晚上,周时宴坐在山脚的石阶上,盯着她住的小楼二楼那个永远不开灯的窗户。
沈予琛来了,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
他按响门铃,笑着问:“腿还疼不疼?
我炖了牛骨粥,补钙。”
林念之接过,礼貌道谢。
门没关上,但也没邀请他进去。
周时宴盯着那一幕,眼神一寸寸沉下去。
第二天,他又送了东西过去,一整箱画笔、颜料,还有医药箱。
她没开门。
门缝里传出一句话:“你晚了。”
他僵在原地许久,终于低声笑出声,像是笑自己。
某天放学后,山路塌方,几个孩子没能及时下山。
林念之冲上去,把小孩一个个背下山时,雨水灌满了鞋,衣服湿透。
她站在教学楼门口喘着气,额发贴在脸上。
“有没有伤到?”
有人问她。
她摇头,笑着说:“没事,孩子没事就好。”
她连一句埋怨都没有。
可周时宴看着那画面,眼睛发酸。
他忽然想起他们婚后第一年。
她曾在群里问他:“今天晚了点回家,能来接我一下吗?”
他没回。
她自己等了两个小时,雨下得很大,她回到家,鞋里灌满水,没说一句抱怨。
“你当时,是不是,也背着那么多事,一个人扛?”
他低声问。
林念之望着他,没有回答。
镇子有天举办民俗节,孩子们排节目,老师全员上阵。
林念之穿着苗族服饰跳舞,跳完时气喘吁吁,站在台下喝水。
沈予琛递给她一瓶冰镇橙汁。
“你以前不是最怕跳舞吗?”
他打趣。
“现在不怕了,反正没人笑。”
“那以前有人笑你?”
林念之笑着摇头,眼里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黯淡:“没人笑我,是有人根本不看。”
周时宴站在不远的树荫下,听得心如刀绞。
他从没想过,曾经的自己是那么令人绝望的“旁观者”。
夜里他终于鼓起勇气敲响她的门。
门开了一条缝。
她冷冷望着他:“有事?”
“我……我能不能进来坐一会?”
“你现在想坐了,可我那时候连一张能坐下的饭桌都没有。”
她语气平静到近乎冷漠,“我怕我招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