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还要我谢谢你,抱歉,我吐出来了。”
隔天我把冷藏子宫带去了殡仪馆。
那块肉,已经跟我身体没任何联系,但我坚持要为它做一个告别仪式。
工作人员说:“我们一般不处理这种东西。”
我扔给他五百块:“它有户口,它是我身上的。”
我请了个小道士,买了一张最小的纸棺。
我给那块冻肉贴上了名字:“林燃之子宫。”
我是在一个没有人的清晨,把它烧掉的。
那块肉,装在一只小木盒里,是我特地去道具市场定做的,30公分长,15公分宽,刚好能放下一只冷藏袋。
我没用骨灰盒。
我不想给它任何“死亡尊严”。
我只想让它灰飞烟灭,哪怕带点恶臭、哪怕不好看、哪怕像是把垃圾处理掉。
因为它本就不该被保留那么久。
那是我十六岁那年,最后一次拥有“自己身体”的证明。
我把它放在城郊的一个化工废地旁。
那里没人,偏僻、脏、空旷。
我拿汽油泼了整整一瓶。
划火柴的时候,手一点都不抖。
我甚至觉得——这是我这一生最稳的一次出手。
火蹿起来的那一瞬,我听见它“噗”地一声响,像是体内的积液炸了。
热气扑在脸上,我没眨眼。
我站在那,看着它烧、化、变成黑色、卷边、掉渣。
一点点,变成不属于任何人的一坨废碳。
我低声说了一句:“我不要你了。”
“也不允许别人再要你。”
那天晚上我回到出租屋,把曾经所有关于它的照片、文件、DNA报告、鉴定书,全删了。
我只留下一句话,贴在笔记本首页:“我亲手烧掉了我被偷走的那一部分,所以现在,整个人才是真正的我。”
一周后,沈蕊给我发了消息。
她流产了。
她说没挺住,七个月,胎停,孩子没了。
“我不是来道歉的。”
她说,“我知道你不想听。”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最后一次心跳,是在你公开那段直播的三天后。”
“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诅咒了我。”
我没回。
不是我诅咒了你,是你用了不属于你的东西,承载了不属于你的生命。
他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
他是“罪证”。
我妈没有来医院。
她听说孩子流产之后,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
她只说:“那块肉本来就是不完整的。”
“养不住也正常。”
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