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了天骄？”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当初明明说好了共进退，结果你却扔下我独自去上学了。”

冉晓晴支支吾吾，又听程天骄说，“也是我没能耐，我没考上，怪不了别人。”

“但是你给我出了学费呀，即便是有了孩子，还会偷偷跑出来陪我看演唱会，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冉晓晴又扑进程天骄怀里，程天骄也顺势搂住了她，“是啊晓晴，那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冉晓晴一怔，“天骄，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晓晴，等咱们俩结婚，我就把所有财产都给你，到时候我们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夫妻。”

“真的吗天骄！”

“当然，对了晓晴，我还要回去写作，妈这里就交给你了。”

10.冉晓晴假装伺候了老太太两天，就闹着说肚子疼，以往程天骄肯定会心疼她，但这次，只换来程天骄冷冷一句，“还想不想结婚了？”

她只能用自己的积蓄请最便宜的护工照顾老太太，不仅动辄扣工资，还挑三拣四，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换了六七个。

而此时的程天骄，正坐在我的病房里，给我削着苹果。

“小兰，是我错了，跟我回家吧。”

“那冉晓晴和程蕙怎么办？”

“自然是把那个贱人和野种赶走了！”

“贱人？

野种？”

程天骄自觉失言，“对不起小兰，是我太粗鲁了，不提她们，只会让人不开心。”

我只觉得如今的他无比可笑。

“程天骄，你要是真有良心，就该把那孩子的下落告诉我！”

“小兰，只要你跟我回家，我们把孩子接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你还想用这个威胁我？”

“不是威胁，小兰，我真的知错了，求你，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抹着泪，别过头不看他，他涕泗横流，“小兰，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这个世界对我好的只有你。”

是啊程天骄，你从来就会选对你最有利的那个选项，你爱的不是我，而是曾经我无条件的付出和牺牲。

“我点点头，好啊，那我想你先跟冉晓晴结婚，我也要让她尝尝我的感受。”

“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冉晓晴听到这个消息欣喜若狂，说要将老太太接到家里伺候着，在我的授意下，程天骄
签的不是手术同意……”程天骄的眼里有疑惑，有惶恐，还有惊惧。

“你看你，累的都眼花了，我带你去休息休息。”

程天骄一脸懵地被冉晓晴带走了。

只有我未曾见到孩子最后一面，只能抱着一坛骨灰离开医院。

孩子别怕，妈妈都替你找回来，你且等等。

8.给孩子选了一套最好的纸扎玩具，烧给他后，我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就来了，因为尸骨已经火化，我所能提供的证据都停留在猜测的层面，最后只能认定成医疗事故，主刀医生被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这太轻了，明知是谋杀，我却没有证据。

寒冬腊月里，我一个人走在冰冷的湖边，想着出路。

突然，我看到了孩子的奶奶，这个帮凶！

“妈，你怎么在这？”

老妖婆听到我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小…小兰，孩子呢？”

“孩子在哪，妈不是很清楚吗？”

“我怎么会清楚？”

“对啊，妈怎么会清楚呢。”

我叹了一口气，将手上唯一的金戒指摘了下来，“小芥一死，我和程天骄也过不下去了，这个是我们的订婚戒指，即便是一天打好几份工，我都没舍得当了它，因为这是天骄送给我的唯一一件礼物。”

“既然这样，不如妈您就收着吧，就当我们之间的一个了断。”

我故意手抖，戒指掉进湖里，老太太急的锤我后背，“你干嘛！

这值不少钱呢！”

我放大声音，跪在老太太面前，“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赶紧下去捡上来！”

老太太拼命推搡我，周围的人都劝她人命重要，可她依旧不依不饶。

我脚一滑，跌进湖里，同时不忘抓住了老太太的裤脚。

我一边伸手假装挣扎，一边用腿死死缠住老太太，将她往水里带，可奈何好心人太多，我们俩很快就被救了上来。

老太太在寒冷和众人的指责议论声中晕了过去。

9.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就在医院病房门口听到了狗咬狗的大戏。

老太太因为冷加上年纪大了，在水中腿部又被水下的石头划伤，大面积感染，目前的状态，几乎与下肢瘫痪无异，她想让冉晓晴伺候她，却被程天骄反驳，“晓晴哪里会照顾人，况且她还怀着孕，你叫谢小兰来吧，上次你生病也是她伺候的。

对了，她把孩子带哪里
去了？”

“孩子？

孩子都死了！”

“别闹了妈，晓晴都跟我说了……晓晴晓晴……我看你早晚得死那贱人手里！”

“妈，你别发疯了行吗！

赶紧让谢小兰来，我受不了你这窝囊气！”

“你有脸叫你就叫，我可没脸，她们母子对你那么好！”

“对我好？

妈，你开什么玩笑？”

“你这么多年在家不工作，是谁养你的？”

“我哪里不工作了？

我写了那么多书，也赚了不少钱！”

“那你的钱往家里拿过吗？”

“我又不是只有程芥一个孩子，晓晴小蕙她们俩连做饭都不会，她们怎么办？”

“不会可以学！”

老太太被气的有些呼吸不畅，“还有你换肾这件事……你要说这件事，那我偏袒小蕙就没毛病，她那么小就给了我一颗肾……糊涂！

糊涂！

明明就是小芥给你的，他们母子俩怕你忧心，骗你说出去旅游，他们哪来的钱，你怎么不想想！”

“那在小医院……因为大医院根本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做这样的手术！

我看你是被狐狸精迷丢了魂，那程蕙是不是你的孩子你都不知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都验过了……在哪里验的，在冉晓晴认识的那家医院吗？”

“你骗我！

你既然觉得她们母女这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帮她给小芥转院……”老太太气焰弱了下去，嗫嚅两声，“因为…因为……你说啊！”

“因为她答应把你的版权费分我一半可以了吧！”

老太太不管不顾地喊了出来，只觉得底气都足了，“没想到那个贱人，答应的好好的，不仅一分钱没给我，还不来伺候我，这要是谢小兰……哈哈哈哈哈……”程天骄边笑边哭，“你为了钱，她也为了钱，唯一对我好的人，我却伤害了她！”

“我真是畜生啊！”

程天骄不停地打自己的耳光。

“你赶紧给我请个护工，我我我……我拉了。”

程天骄没理她，她一着急，突然吐了一口血出来。

程天骄伺候了两天失去自理能力的老太太就受不了了，一边辱骂她，一边给冉晓晴打了电话。

正好，冉晓晴带着程蕙来了医院。

“天骄，怎么这么多天都没给我打电话啊？”

冉晓晴如往常一般撒娇，却被程天骄一把推开，“你还有脸来？！”

“你这
开了门，才昏了过去。

2.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了，医生关切地问我怎么样，但我并不关心自己，只想知道小芥有没有事。

“医生，孩子呢？”

医生面露难色，“女士，你先冷静点，你现在的情况不方便告知……孩子是不是出事了？”

我慌乱了拔掉身上的设备，被几个护士合力按住。

医生深吸了一口气，“女士，跟你一起送来的孩子，因为严重过敏，引发喉头水肿，阻塞气道导致窒息，现在陷入了持续性植物状态……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所说的植物人。”

我如遭雷击，我那么乖巧懂事的小芥，竟然就这样，再也不能动了？

他今早还亲了我一下，说晚上要和妈妈一起做手工作业的，他还那么小，还没见过外面的世界，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我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

“女士，你联系下家属吧，以你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照顾好孩子的。”

医生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我拨通了程天骄的电话。

一直打到第三遍，他才不耐烦地接了起来，“哪位？”

电话那头十分吵嚷，我听到冉晓晴的声音，“天骄，快点，到咱们俩二十岁时候最喜欢的歌了。”

“程天骄，小芥成植物人了。”

我尽量冷静地讲出这句话。

他听出来我的声音，态度变得更差了，“你说什么？

我听不清，我看演唱会呢！

“对了，记得把家里的热水放好，我和晓晴吃完饭回去要泡澡！”

“讨厌，你说这么大声干什么……”手机传来忙音，再拨过去，又被很快挂断。

我只知道他不爱我，却不想，连带着孩子他都不在乎。

窒息感蔓延心脏，我深吸两口气，拨通了孩子奶奶的电话，“妈，你来市医院一趟。”

“怎么了小兰？”

“您来医院再说吧。”

我蹒跚着走到小芥的病床前，捏着他的小手。

他才初露少年模样，就被亲生父亲迫害至此，那时的他，该有多恐惧，多绝望啊。

如果能让他醒过来，我付出什么都愿意。

老天爷，求你了。

3.孩子奶奶很快就来了医院，明明穿着病号服的是我，但是她开口第一句就是，“天骄出什么事了？”

那种酸楚和无力感难以抑制地涌了上来，原来我和小芥，从始至终，都没有被
我不再看他，走出病房，身后长长的“滴”声传来。

15.我将女儿出生的年月和被送出的大致方向发到了网上，很快获得了大量的留言。

我一家一家地拜访，又一次次地失望而归。

直到那天，有个女孩给我留言，“阿姨，我或许是你的女儿，只是我的父母对我很好，他们看到你在找我的消息，非常害怕我会被抢走，我不想让他们伤心。”

点进小姑娘的主页，我几乎一眼就能认出她是我的女儿。

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只回复了一句，“你过的好就好。”

我笑累了就哭，哭不动了就笑，最后，带着用小芥的骨灰做的项链，到了北京。

天阴沉沉的，可国旗升起的那刻，有一束光，透过云层，照在了我脸上。

我耳边仿佛在听到小芥的声音，“妈妈，我偷偷撕开云彩陪你看日出了。”

后记几年间，我不断进出庙宇，祈祷女儿平安顺遂，也长愿小芥转生到一个幸福的家庭。

我用大半积蓄资助困难儿童，为他们盖教学楼建校舍。

我成了无数孩子的“妈妈”。

直到某天，我突然接到一份结婚请柬，新娘是我的女儿，秦天佑。

与请柬一道来的，是一枚胸花。

胸花上写着：新娘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