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镇物)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寒潭之上,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我蹲在寒潭边,眼睛紧紧盯着水下摄像机的屏幕,手指在各种参数间快速调整着。
手机支架上的补光灯射出强烈的光线,直直地刺入寒潭,惊得潭底那些原本悠然游动的鱼儿瞬间四散逃窜,只留下一道道转瞬即逝的水痕。
直播间的弹幕像是被惊飞的鸟群,疯狂地滚动着。
主播背后树影在动!
那个穿黑褂子的人是谁?
这些弹幕让我的心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我急忙转身,手中强光手电的光束如同一把利剑,迅速划破黑暗,扫向老槐树那盘根错节的根系。
在老槐树扭曲的树瘤间,半枚青铜鳞片卡在那里,月光洒下,鳞片泛着冰冷而神秘的幽光。
看到它的瞬间,我的呼吸都停滞了,这正是爷爷临终前死死攥在手中的那枚鳞片啊。
上面刻着的“光绪廿六年沉碑队”铭文,在光影的交错中若隐若现,仿佛是岁月深处传来的低语,诉说着一段被尘封已久的往事。
“阿青,快关直播!”
爷爷那熟悉而又急切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爷爷的铜烟锅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装着蛟蜕酒的粗瓷碗被震得“啪”地迸裂开来,暗红色的液体如同被释放的恶魔,顺着砖缝疯狂地渗入潭水。
刹那间,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突然泛起密密麻麻的涟漪,一圈圈迅速荡漾开来,仿佛有一头沉睡已久的巨兽正在缓缓苏醒、呼吸。
我忍不住凑近那半枚青铜鳞片,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它与树瘤契合得简直天衣无缝,严丝合缝到让人惊叹,就好像它本就是树瘤的一部分,历经漫长岁月才分离出来。
我甚至能想象,在显微镜下,它们的分子结构一定是完美地相互嵌套、咬合。
而那蛟蜕酒,在接触到青砖的瞬间,奇妙而诡异的化学反应就开始了。
无数细小的气泡从青砖表面不断冒出,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释放着某种被禁锢已久的神秘力量。
就在这时,我不经意间看向潭水的倒影,只见水面上竟闪现出若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