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婴韦极星的现代都市小说《寒门废柴:我凭科举位极人臣赵婴韦极星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薪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城,瑞亲王府。得高望重的御医给郡主号完脉,拉上被褥轻轻盖她身体上。她面容清瘦,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因病情复发而陷入昏迷中。瑞亲王随御医一起来到客厅,神色凝重问他,女儿的病情如何。御医摇摇头,沉重叹息:“郡主己亥年九月初十卯时出生,是纯阴之体,现在阴毒已入骨髓。若不在十八岁前找到纯阳之体的男子结婚,进行阴阳调和,恐怕活不过十八岁。”“什么!”瑞亲王万分震惊,手一哆嗦,盖碗茶掉在地上摔粉碎。王妃闻言瘫软地上,身边的婢女赶快将她扶起来。她心如刀绞,咬紧嘴唇,暗自垂泪:我命比黄连的女儿啊!御医说:“这四年内,我给她开药压制毒性。希望这四年内能找到纯阳之体的男子,不然,还请王爷节哀。”瑞亲王脸上逐渐浮现坚毅之色:“找,必须找,纵然寻遍天涯海...
得高望重的御医给郡主号完脉,拉上被褥轻轻盖她身体上。
她面容清瘦,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因病情复发而陷入昏迷中。
瑞亲王随御医一起来到客厅,神色凝重问他,女儿的病情如何。
御医摇摇头,沉重叹息:“郡主己亥年九月初十卯时出生,是纯阴之体,现在阴毒已入骨髓。若不在十八岁前找到纯阳之体的男子结婚,进行阴阳调和,恐怕活不过十八岁。”
“什么!”瑞亲王万分震惊,手一哆嗦,盖碗茶掉在地上摔粉碎。
王妃闻言瘫软地上,身边的婢女赶快将她扶起来。
她心如刀绞,咬紧嘴唇,暗自垂泪:我命比黄连的女儿啊!
御医说:“这四年内,我给她开药压制毒性。希望这四年内能找到纯阳之体的男子,不然,还请王爷节哀。”
瑞亲王脸上逐渐浮现坚毅之色:“找,必须找,纵然寻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
“啊嚏!”
正逛村庄的赵婴鼻子痒痒的,打个喷嚏,嘴里自言自语:“哪个龟孙背后说我坏话?招你惹你了,真是的!”
绕村子逛完一圈,赵婴已有大体的了解,它不算大,也不算小,有二三千人口。
几里外的西边有座鹅岗山,占地几十里,山中奇花异草,各种野兽全有。有猎人在山里打猎,也能赚些钱。
山北一条曲折的泥河,河里鱼虾丰富。村民闲时去捕鱼,拿去卖掉换钱,补贴家用。
赵庄不属于山区,而是平原,向东望去,千里沃野,一马平川,养育祖祖辈辈的村民。
只靠种田发不了财的,几千年的历史已证明这点。想挣大钱,还要靠商业。
正所谓无农不稳,无商不富。
正好这个历史时空没有唐诗宋词元曲,也没有唐宋传奇,更没有明清小说,自己抄来卖点小钱花花。
有钱自然可以读私塾,考科举,当大官,开启呼风唤雨的人生。
逛完村子,赵婴回到家,铺开一沓白纸,拿起笔墨,开写《隋乱》这本网络小说。
既然历史从隋末拐弯,百姓们熟悉隋末的历史人物,写这本小说,刚好符合大家的阅读习惯。
这本书是酒徒大神的作品,全书二百余万字,讲述名叫李旭的少年因参加隋炀帝的北征高丽,从而成名的故事。
赵婴嫌字数多,压缩到一百五十万字,计划每本十五万字,出版十本把整个故事讲完。
这本书曾获奖无数,还是第一本翻译成外文出版的网络小说,质量杠杠的,能打动二十一世纪的读者,也能打动隋乱之后的百姓。
赵婴奋笔疾书,每天写八千字或一万字,每天累成狗。
父亲问他整天藏在屋子里涂涂写写的干什么,劝他不要再读书考科举了,活得轻松些,开开心心就好。
赵婴坦然一笑,说写着玩的。
喜欢偷懒耍滑的三叔,只要有事就叫赵婴帮他干活。赵婴不去他就来拉,硬是把赵婴从书桌前拉走,让赵婴无法专心写书。
只有母亲心疼他,支持他写东西。
赵婴写书时,爷爷站在院子里骂:“蚂蚁尿书上,识(湿)几个字?你还写书?看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
奶奶也冷言冷语挖苦赵婴白吃饭,浪费粮食。
大伯遇到赵婴时笑嘻嘻说:“哟呵,我家大才子出来透气了?书写到什么情节了?是不是写不下去了?要不要我帮你?”
赵婴听出来,他表面帮助自己,实际还是打击自己的积极性,一甩脸不理他了。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谁也阻挡不了我赚钱的步伐!
大伯偷偷将笔墨纸砚藏起来,不让赵婴找到纸,无纸就写不成书。但赵婴总能找到,然后再藏起来,反而让他找不到。
就这样赵婴白天干活,晚上在家人的冷言冷语中点灯写书,眼睛都熬红了,终于在二十天才把第一本书写完。
第二天把书稿整理好,揣进怀里,精神振奋走向县城叶邑。
路上,赵婴一会捉只蝴蝶,一会儿折个树枝,一会儿抓一把狗尾巴草,玩得不亦乐呼。
赵庄离县城二十余里,赵婴边走边玩,两个时辰左右赶到县城。
县城店多,街上人也多,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要么逛街,要么买东西。叫买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异常。
赵婴无心逛街,经路人指点,找到一家最大的印刷作坊:星光斋。
东家姓韦,名极星,是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一双大眼炯炯有神,有几分文雅,看样子是个读书种子。
他平时印刷年画对联,也印四书五经等常销作品,还印辅导科举考试的名家范文。
他的作坊不大,不到十个学徒。生意不算火爆,也不算低迷,混碗饭吃个肚圆还是可以的。
赵婴把自己想印刷小说,拿到书肆卖的意思讲明,静候他的回答。
韦极星皱眉说:“我印过小说稗类,市场反响平平,至今还有些货没卖出去。所以抱歉了,我不能接你的活。”
赵婴呵呵一笑,拿出自己的书稿:“东家看看我的书稿,吸引力极强。你出版了,必定会赚钱。”
韦极星看都不看书稿一眼,直接开启嘲讽模式:“你这人耳朵聋?我说过小说没市场,你还要印刷?”
“这书真的有市场......”赵婴拿着书稿自信地说。
韦极星满眼不屑:“你才多大年龄?什么身份?秀才?举人?还是进士?”
“我既不是进士,也不是举人秀才,连童生也没考中。”赵婴眼含笑意回了一句。
“那你告诉我,谁给你的自信,你的书能大卖?我赔钱怎么办?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可要考虑成本的!”韦极星烦得不得了,如驱鸡鸭,挥手将赵婴赶出门去。
赵婴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仍然举着书稿自信满满说道:“我来都来了,你看看又不损失什么。”
韦极星说:“不要跟我浪费时间,我没功夫陪你胡闹!”
赵婴抿了抿嘴,笃定地说:“我写的是《隋乱》的历史小说,你确定不看看内容?”
隋朝的历史有一定的伟大之处,虽然他分裂成十个国家,现在乱成一锅粥。
他半信半疑接过书稿,打开第一页看起来。
这一看不得了,半个时辰他没抬头。他被曲折的情节吸引,被活生生的人物打动,这本书仿佛有种不可思议的魔力,让他爱不释手。
凭着出版多年的丰富经验,他认为这本书不会赔钱,可以印刷一千册试试市场反应。
问赵婴:“你想怎么合作?”
赵婴想了想说:“我不要你一分稿费,成品印刷出来,卖掉我们五五分成。”
通常都是东家买断稿子,盈亏赔赚与作者无关。这就有一定的风险,谁也不敢保证书一定畅销。
若是换成分成模式,卖得少,赚得少,分给作者的钱也少。卖得多,赚得多,大家都赚钱。
这个全新的模式吸引了韦极星,他深思熟虑后决定干一票再说。
便说:“我有印刷成本,不合适五五分成,不如我们三七分?”
赵婴当然不愿吃亏,网络作家还五五分成,为何自己不能多赚点?与他搞价还价。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赵婴让他们放心,自己一不偷,二不抢,钱的来路绝对正经。
父母很开心,孩子长大了,知道心疼爹娘了,还会赚钱了。只是担心赵婴只有三年时间可活,心头始终压着一块千斤巨石。
到哪里寻找纯阴之体的女孩子?
父母说:“我们先替你保管这些钱,将来你读书,结婚需要钱时,我们再给你。我们有口饭吃,有衣服穿就满足了,并不贪要你的钱。”
赵婴说:“天晚了,你们睡吧,我再看会书。”
父亲说:“你身体不好,不要熬夜。你想考科举,我不反对,但你必须养好身体,没有好身体,干什么都不行。”
母亲也劝赵婴不要累着。
赵婴感叹道:“考科举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不勤奋读书怎么能挤过去?咱家祖祖辈辈种地,并没有发财,读书是我们出人头地的唯一出路。”
“一家三代十几口人挤在一所住宅里,你们不觉得闷吗?不觉得窗户太小了吗?连月光都照不进来。等我考中状元,给全家买一套大宅子,还有假山池沼,曲尺回廊,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父母激动地说:“好,我们等你金榜题名那一天。”
赵婴把父母劝睡了,当屋里没人时,把灯挪到桌子上,铺开纸,拿起毛笔,开始写《隋乱》第三册。
写的过程中,删除书中大量的不必要情节,使故事更加紧凑,更加有吸引力。有些地方稍微润色下,或者加一个伏笔,使故事更圆满,更有期待感。
第二天赵婴早早起来,村子里大部分人都没起床,村庄像一座安静的小山兀然沉睡中。
赵婴绕着村庄慢跑,锻炼身体。偶尔遇到早起的村民,与他们热情打个招呼,问声早上好。
回到家,赵婴洗把脸,擦擦身上的汗,拿起筷子坐在饭桌前,与家人一起吃早饭。
饭的味道有些淡,赵婴不经意地问:“怎么这样淡?”
奶奶边吃饭,边小声嘀咕:“家里没盐了,也没醋了,你嫌饭淡,就拿出来些钱买盐啊!”
伯母笑盈盈地说:“婴儿有钱啊,昨天买那么多肉干,买点盐还不是小意思?”
三婶撇撇嘴说:“我家没钱。”目光却看向赵婴的父母,想让他们拿钱的意思很明显。
大伯笑呵呵说:“明年我准备再考一次院试,这次一定能考中秀才。不过我要读书,也需要钱买书。婴儿,你昨天赚的钱,借大伯一些?我有钱了,立刻还你,绝不懒账。”
三叔拍着大腿叹气:“前段时间,赵老四请我喝酒吃饭,我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啊!总不能欠着不还吧?赵婴,你手里有钱借我点?”
赵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一个个笑脸如花,内心却个个如狼似虎,把自己当作无辜的小锦羊,都想上来咬一口。
赵婴大笑告诉他们:“我赚的钱昨天都买束脩了,我要读书拜师,我要考状元,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呐!将来我赚钱了,每人分给你们一百两!”
大家一听绝望了,将来是什么时候?明日复明日,永远等不到啊!
作为当家的爷爷一直没说话,这时候也发话了,问赵婴不读书不考科举行不行?
“必须读书,必须考科举,只喝井里水,永远长不大!”赵婴盯着爷爷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我读书的钱,又不让你们拿!”
爷爷生气子,脸色铁青,啪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你有钱你了不起?还轮不到你来当这个家!”
赵婴吃完饭,把筷子丢在桌上,不声不响站起来,冷冷丢下一句话:“窗户太小了啊!”
一家人愣了,相互看了几眼,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只有赵婴的父亲赵麦囤和母亲王氏听懂赵婴这句话是嫌弃一家人没有长远目光。
赵婴走出家门,迎面吹来一阵凉风,郁闷的心情才有所缓解。
走着走着,来到村头热闹之地。
许多村民吃完饭,喜欢在村头集结,东家长里家短,七大姑八大姨,鸡毛蒜皮的事都拿出来说道说道。
人生不就是笑笑别人,再被别人笑笑?
当赵婴走到村头时,看到村里一个秀才孙起豪,正唾沫乱飞地给一帮老头老太太讲《隋乱》中的故事。
“李旭在草原上,帮助边民发了大财,他很有本事啊!”孙起豪眉飞色舞的,好像李旭就是他本人。
他穿着一身襕衫,头戴四方巾,典型的秀才装束,手里还拿着一本蓝色封面的《隋乱》。
这本书首印只有一千册,很多人抢不到手,天知道他从哪里买的这本书。
赵婴很有兴趣地问他:“哟呵,你讲的莫不是《隋乱》的故事?”
孙起豪下巴高抬,一脸傲然之色:“你也听说过这本书?我好不容易才借到一本。这本书太精彩了,从写法,到人物,全是新的。”
“只可惜这书只有一本,不知道下本书什么时候印出来。”
“我保证不会等很久,马上就会出来了。”赵婴笑着回答他。
“嘁!”
孙起豪一脸不屑:“你看过这本书吗?你也读过几年书,这么精彩的书,你却没看过,落后了啊,丢人了啊!”
他为在村民面前卖弄感到沾沾自喜,想借赵婴为垫脚石,踩赵婴上位,树立他的勤奋读书的光辉形象。
赵婴哈哈大笑,反问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看过这本书。
孙起豪甩甩手里的书,嘚瑟说:“这本书是我从县学同窗手里借来的。你知道他怎么买到的吗?是他商会会长的父亲买到的。这本书紧俏得很,有头有脸的人才能买到啊!你算什么东西?”
赵婴点点头,表示他说得对,自己只是一个小农民,手里没什么钱。话锋陡然一转,不过非常抱歉,我家有十本《隋乱》。
“十本?!”孙起豪一百万个不相信,“你吹牛吧,这书在县城卖脱销了,现在根本没货,想买也买不到。极光斋正在抓紧时间加印,你从哪里搞来十本书?”
赵婴淡然说道:“你别管我怎么搞来的,我若拿出十本《隋乱》,你怎么办?”
“你要拿不出来十本书,又该怎么办?”孙起豪激动地说。
赵婴肯定地说:“我拿出来了,罚你买十本第二册,分给村里的读书人。我拿不出来,随便你惩罚!”
“好,这可是你说的!”孙起豪说,“你拿不出来,也当众叫我三声爷爷!”
县学夫子对《隋乱》大放厥词,赵婴认为他的话影响了自己的利益,若不站出来纠正他的错误,将损失一批宝贵的读者。
赵婴走到他面前,礼貌地给他鞠躬说:“这位夫子,你说的不对。”
“啊!”
夫子惊诧,发现不认识赵婴,一脸不屑问赵婴哪里人,哪个学堂的学子?
赵婴也不回答他的提问,继续问:“《史记》伟大不伟大?”
“当然伟大了。”夫子翻白眼,一脸的傲骄之色。
赵婴自信地说:“在史记中,司马迁为刺客游侠写列传,这就是最早的小说,你却说小说不入流?”
“这......”夫子无话可说,脸憋得通红,像下蛋的老母鸡。
“小说虽起源于街头巷尾,是稗官野史的技法,可它也是皇帝了解民间风情的重要渠道。皇帝若不懂民间风俗,制订的国策脱离现实,于国于民都有大害。”
“连皇帝都看小说,你还说小说不是正统?你的见识比皇帝还高?你不许学生看小说是对的还是错的,你心里难道没点B数吗?”
“至于你说‘薪火’的笔名,是作者怕丢人,完全无稽之谈。”
“你一肚子学问,不知道‘薪火相传’吗?作者用薪火就是代代相传之意,提醒读者不要忘掉前人的教诲。”
“《隋乱》写隋朝的历史,前人之为,后人之师,看历史小说有问题吗?”
“以前我很尊重你们夫子,以为你们学富五车。从今天的情况看来,你们沽名钓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道德经》里说: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论语》为政篇中也说:不违若愚。”
“你的学生读圣人之言,犹如吃大餐,天天吃,顿顿吃,会吃腻的。让他们看小说调剂心情,换一换口味,休息下脑子,好让他们更有精力去学圣人之言。”
“你却不让儒生看小说,完全是南辕北辙,缘木求鱼!”
夫子的脸一会红,一会儿绿,一会变成酱紫色,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手指赵婴,嘴里连说一长串的你,却说不出下文。
儒生们听到赵婴引经据典的,精彩绝伦的反驳,十分兴奋,鼓掌叫好,太解气了,夫子也有今天?
半晌,夫子缓过气,眼睛瞪大如鸡蛋,迸射愤怒的火舌,指着赵婴大吼:“逆徒啊逆徒,还敢顶撞夫子,将他赶出去,别让他来学堂上课!”
就有几个狗腿子奔过来,手中扫帚举得高高的,要痛打赵婴。
赵婴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们冲过来,身形稳如泰山。
当他们冲到身前几尺的距离,扫帚将要打到身上时,赵婴大叫一声:
“停!”
犹如孙悟空施了定身法,狗腿子的扫帚停在空中,只有眼珠还会叽哩咕噜会转动。
赵婴昂头说道:“我不是县学的学子,只是过路的,借厕所行个方便。在下听你的话太离谱,看不过去胡诌几句。不用你们赶,我自己会走!”
说完扬长而去。
上课时间到了,学生纷纷走进课堂。
夫子内心十分复杂:不是,过路人也引经据典,如此有学问?自己读一辈子书,不是读到狗身上去了?白活了一辈子?
他被赵婴当众反驳,十分丢面子,以后无法面对学生。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奇耻大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然而赵婴已走,院中空荡荡的,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门口的风中凌乱。
赵婴兴趣勃勃来到东市,用出版《隋乱》赚到的七千个铜钱买下一批拜师用的束脩,包括十条干肉,还有芹菜,龙眼,莲子,红枣,纟工豆若干。
每条肉干重三斤,十条三十斤,以表示感谢师恩。芹菜谐音勤,寓义业精于勤。龙眼干寓义启窍生智。莲子寓义老师苦心教学。红枣谐音早,寓义学生早日高中。纟工豆寓义学生大展宏图。
这些束脩加上十本《隋乱》,重达几十斤,背在身上,让身体不太好的赵婴深感吃力。
走一段路,赵婴肩膀酸痛难忍,就换一个肩膀扛,一路走走换换,还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从县城到赵庄共有二十里路,赵婴一个体弱的少年扛着这些东西,不知不觉出了不少汗,后背衣服都搞湿了。
还好在太阳落山前赶回村子。若再耽误些时间,就有走夜路的风险,谁知道夜里会不会遇到抢劫的强盗?
爷爷一脸不高兴地问赵婴扛回来这些东西准备干什么。
赵婴坦然相告:“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拜师的束脩啊!我说过了,我要读私塾,考科举,带领全家脱贫致富。”
大伯一听不乐意了,十五岁的赵婴若考中童生,他这个三十余岁的童生大伯还有脸活在世上吗?绝对不能让他上学,不能让他考童生!
“你一个毛孩子,从哪里搞来的钱?要说实话,撒谎必受惩罚!”大伯一脸愤愤不平。
三叔听到钱这个字眼,眼光变成狼一样绿油油的,瞪着眼珠子等赵婴的下文。
奶奶赶忙说:“钱要花到正处,不能乱花钱。你不合适读书,更不能考科举。听奶奶的话,把钱给我,我替你保存。”
伯母接过去说:“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有钱大家花,千万别藏私。”
三婶说:“你身体有病,真的不合适读书。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读书的事吧。这些钱拿出来,大家都有一份。”
父母不知道赵婴有多少钱,反而为赵婴的身体担心,劝他不要到外面乱跑,好好待在家里养好身体。
赵婴咳了两声,没把写书赚钱的事告诉他们,信口胡说:“西山山中有药材啊,我采些药材,拿到县里卖掉,不就有钱了?”
“不是,买束脩需要很多钱,全是你采草药赚来的?”大伯一脸的不太相信。
赵婴不想就这个问题反复纠缠,暗中换了话题说:“谁让咱们家穷呢?我不去采药还有什么办法?你看看,我从县城还给你带回来好东西了。”
说着就去解十本书的包装。
三叔听到钱心动了,赶忙说:“你明天进山采药时叫上我,我也采药发一笔小财。”
“好嘞!”赵婴爽快答应了三叔,一转身把《隋乱》第一册书递到大伯面前。
《隋乱》两个字引起大伯的兴趣,迫不急待翻开内容扫了几眼,十分激动地说:“对对对,就是它,你太了不起了,说到做到!”
当时他就着昏黄的灯光看起来。
赵婴笑了笑,让他随便看,看完还给自己,自己把书还要还给极光斋的东家呢。
吃过晚饭,夜里没啥娱乐节目,一家人都上床睡觉,只有大伯还在认真看书。
赵婴把父母叫到屋里,掏出靠《隋乱》赚来的几千文钱,全部交给父母。让他们保存好,千万不要让大伯和三叔知道,包括爷爷奶奶也不要让他们知道。
钱太少了,不顶花,让他们知道又该挖空心思骗走。等自己赚钱多了,再拿出来与他们分享。
赵婴父母的身体不太好,有钱买药调理一下身体很有必要。
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钱,使父母一下子惊呆了,问赵婴真是采药换来的?他们担心赵婴因为钱而去做坏事。
赵婴大步流星回到家,见伯父拿着书,头扎在书页上,看得聚精会神。
“伯父,先别看书了,借我用一用。”赵婴对他说。
“不是,我看得正热闹,为啥不让我看了?”伯父赵粟满脸问号。
赵婴把与人打赌的事讲了,伯父十分激动,他知道赵婴有九本《隋乱》,这个赌一定能赢。
万分不舍地把书交给赵婴,要赵婴快去快回,他还等着看下面的情节呢。
赵婴拿到书,回到自己屋里,搬出余下的九本,合在一起刚好十本,又返回村头热闹之地。
“来来来,孙秀才,看看这是什么!”赵婴把十本《隋乱》一一打开,让孙起豪看。
孙起豪从看到赵婴搬来一摞书,心里就紧张起来,怕这些书真是《隋乱》。
这会儿赵婴把书打开,他一一翻看,果然是《隋乱》无疑,一样的封面,一样的字迹,一样的作者。
如假包换!
爱看热闹的村民们大多数不识字,只有少数人认识隋乱这两个字。大家知道赵婴打赌赢了,哄堂大笑起来,嘲讽孙起豪快叫赵婴三声爷爷。
赵婴淡定表示:“我也不侮辱你,不让你叫我三声爷爷。在《隋乱》第二册出版时,我罚你买十本,送给村里的读书人,你可不要反悔哟!”
“我......我......”孙起豪张嘴结舌,话都说不完整了。
打死他,他也搞不明白,以前的混世魔王,家里穷得叮当响,为啥从县城能买来十本《隋乱》?
一本书就够看了,他买十本干什么?不是浪费钱吗?而且这本书县城卖脱销,根本没有存货啊!
“你从哪里搞来的十本书?”孙起豪一脸死相地问。
赵婴哈哈大笑,自豪地说:“我与星光斋的东家是好朋友啦,他送我十本,不行吗?”
“原来如此,这次踢到铁板了!”孙起豪想死的心都有了,十本书的价格可是一百八十文,这下要破财啦!
赵婴问他:“愿赌服输,你买不买吧?”
村民们起哄:“买,必须买。大老爷们儿,说话要算数,不能当放屁!”
这个说孙起豪是秀才,名声在外,岂能因十本书坏了名声?
那个说给村民们免费发书是善举,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绝对不能再收回去。
在村民们的逼迫下,在赵婴灼灼目光逼视下,孙起豪的脸红了樱tao,绿了芭蕉。
最后咬紧牙,只得恨恨地说:“好,我答应你!”
赵婴哈哈大笑,告诉村民,凡是村里认识字的,想看《隋乱》这本书,都可以来自己家免费领书。
自己只有十本,数量有限,来晚领不到,不要怪自己没提醒他们。
村民们答应一定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
孙起豪打赌输了,损失钱财是小事,他不缺买十本书的小钱,关键是面子问题。
读书人都看重面子,作为秀才他没脸待在这里继续夸夸其谈了,灰溜溜地闪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刚走,赵婴就得意大笑起来,谁也不知道老子就是这本书的作者,想要多少本就有多少本。
有好事的村民问赵婴买这么多书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进私塾继续读书?
赵婴点头承认,自豪地说:“这几天我就去找夫子拜师,重新读书。将来我要考案首,考状元。到我中状元的时候,一定摆酒席,请大家好好吃一顿,再唱十天的大戏,与民同乐!”
“好,有志气!”有村民乐呵呵说,“咱们村还没状元呢!只有几个秀才。你大伯读十几年书,到现在还是童生。你若考中状元,他那老脸往哪里放?”
“大麦不熟小麦熟,这太正常了吧?”有人接过去说。
有人却揭赵婴的短,嘲笑他小时候在邻居家的冬瓜上切一个小口,在里面屙屎。不知情的邻居把冬瓜拿回家,准备炒菜吃,结果切冬瓜时,切一案板的屎!
提起这件糗事,村民哄堂大笑,乐不可支。谁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还没犯过错误啊?但谁也没有赵婴犯的错大,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赵婴讪讪的,陪着大家一起笑,自己小时候太顽皮了,还不是因为自己精力旺盛,有用不完的力气,才会想孬点子折磨邻居们?
现在自己长大了,特别自己是穿越者,必须靠自己的知识拯救赵家,顺便再拯救一下贫穷的村民们,与大家一起发财。
笑着笑着,赵婴突然感到一股热浪从体内涌起,像狂风,像暴雨,像海啸,像泥石流,从四肢百骸涌起,在体内掀起滔天巨浪,瞬间淹没了大脑的意识。
咕咚!
赵婴像根木桩直挺挺倒在地上,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面红如重枣,像从水中浸湿似的,瞬间全身大汗淋漓,从头到脚涌起滚烫的温度,摸起来烫手!
村民们吓一大跳,以为赵婴开玩笑,笑着让赵婴起来。
喊了很久,赵婴没起来,反而脸红如血。
大家意识到不对劲,赶忙跑过来,将他扶起来,捋心口,掐人中,唤名字。
无论如何拯救,赵婴都没睁开眼,反而一脸死相。
大家慌了神,派人去叫赵婴的家人。
一会儿,赵婴的父亲赵麦囤和母亲王氏一路小跑赶过来,赵婴脸红如血,身上滚烫,知道他体内阳毒又爆发了,赶忙把他抬回家。
虽然父亲瘸着腿,走路不方便,还是一路疾行,去郑大夫家请他过来给赵婴看病。
母亲吓坏了,心中扑通扑通狂跳,把毛巾放进水里弄湿,捞出来搭在赵婴额头上,用水给赵婴降温。
虽然如此,赵婴体内的阳毒依旧汹涌如潮,这会儿已面如淡金,呼吸急促,似乎肺部也受到重大的冲击。
“孩子,孩子,你要挺住,千万别吓为娘啊!”母亲王氏方寸大乱,止不住泪流满面。
在这紧张万分之时,郑大夫挎着药箱气喘吁吁赶到了。
一进门,他顾不上其他的,一把拉起赵婴的胳膊,三根手指搭在赵婴手腕上,先号脉。
赵婴的脉跳如击鼓,像暴风雨似的,又急,又浮,又快,这正是阳毒爆发的迹象。
翻开眼睛看看,赵婴的瞳孔微微放大,眼白充血,赤红赤红的。掰开赵婴的嘴,看看他的舌苔,舌头也是鲜红如血,中间还有裂痕。
“这是阳毒爆发,越来越汹涌了!”鹤花童颜的郑大夫蹙眉说道,“他命悬一丝啊!”
赵婴反复考虑,三七分太少,既然他这里不赚钱,那就换一家。
便对他说:“我只接受四六分,如果你不接受,我换一家出版。”说完抬腿准备走人。
韦极星是商场老手,深知这本书的价值,让他走掉便宜别的出版商,吃亏的就是他自己了。
他一把拉住赵婴的胳膊,脸上陪着灿烂的笑:“有话好好说吗,生意就要多谈谈,不要说走就走。”
最终他退了一步,谈妥一个方案,按价格的四六分账。
赵婴四,韦极星六。
这年代没有活字印刷术,还是雕版印刷。每一页文字刻一版,错一个字就要重刻,代价不低的。
他印刷书籍要用纸,用墨,用人工,用店面,成本放在那里,让他多拿一成,也是理所当然的,赵婴并无异议。
双方签订出版契约,各自签了名字,规定一个月内出版上市。一个后,赵婴凭契约来取钱。
签契约时赵婴用的真名字,作者用的笔名:薪火,寓意薪火相传,红红火火,一定成功的意思。
从县城回到家,赵婴又写第二本,仍旧每天八千字或一万字的速度写。
第二本用了十八天时间才写完,修改调整又花了三天时间。
这期间,赵婴除吃饭睡觉上厕所,整天泡在屋子里写小说。
家里人冷嘲热讽,什么难听话都说出来了,甚至大伯还盼着赵婴早点死,不要占用他考秀才的钱,只是他不敢说出来而已。
伯母,三婶也总是含沙射影,说赵婴白吃饭,也不干活,读书写书有什么用?又活不过三年,白白浪费钱财。
这天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时,伯父吃着饭,头也不抬地说:“听说最近有本叫《隋乱》的书很火,作者叫薪火,县城都卖爆了。”
其他人不识字,也不看书,并不感兴趣,低头继续吃饭。
只有赵婴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书,假装不知情问了一句:“考科举的书?”
伯父摇头说:“不是科举书,而是小说,闲书。”
赵婴问他:“伯父要看吗?”
“别人都在看,我也想看看。听说价格不低,十八文呢......”伯父抬头很有深意看一眼爷爷。
家里穷啊,花闲钱买闲书,对科举又无用,爷爷才不允许他买。
爷爷无动于衷,让伯父眼中闪过一道沮丧的阴影。
赵婴看在眼里,很自豪地说:“不就是十八文钱?你想看,我给你就是了。”
“你哪来的钱?”伯父不相信,“你才十五岁,又不认识东家。”
赵婴也不点破自己就是作者,信口胡诌道:“我不认识东家,但我认识东家的儿子啊,我给你讨一本,不用花钱。”
“真的吗?太好了。”伯父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天天看四书五经,烦都烦死了,看看小说调剂一下心情很有必要。
赵婴很自豪地说:“你等着,过几天我去县城帮你讨一本。”
吃完早饭,赵婴闲着无事,把出版契约揣怀里,步行去县城取钱。
赶到县城时,时近中午,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飘进鼻子里,闻起来肚子里更饿了。
毕竟一路走来,消耗了不少体力。
赵婴身无分文,饿也没办法买东西吃,谁让自己穷呢?
饥肠辘辘赶到星光斋,见到东家韦极星。
他一看到赵婴,脸上喝醉酒似的红扑扑的,激动得两眼放光,对着赵婴一鞠到底:
“赵公子,你太棒了,《隋乱》大卖啊!不仅本县卖出去一千册,附近县里的书商听说这本书好卖也来进货。”
“才一千册,多呼哉?不多也!”赵婴老神在在的,建议他加印三千册,保证不砸在手里。
“三千册怎么行?”韦极星叉开巴掌晃了晃,一脸得意之色,“必须五千册!”
赵婴说:“这本书印到二万册时就是极限,你要小心些,不要多印,以免赔钱。”
“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韦极星还是很讲信用的,当场拿出算盘,噼哩叭啦一阵拔珠子,算清楚了一千册的分红。
每本书定价十八文,赵婴能得七文二厘,韦极星获得十文八厘。
一千册赵婴获利七千二百文,他获利一万零八百文。
将白花花的银两拿到手,赵婴掂量掂量,沉甸甸的,心中笑开了花儿,把第二册的《隋乱》书稿拿出来,交给他,叮嘱他起印五千册。
他毫不犹豫答应了,翻翻书稿的质量,和上一册一样精彩,十分喜欢,觉得可以赚更多的钱。
赵婴向他讨几本书,拿回去分给村子里的人看,主要是伯父想看。
他疑惑问赵婴:“他们想看去买啊,干吗免费送给他们?”
赵婴说:“他没看你的书,不进入你的书中世界,怎么会买第二本,第三本?我计划这本书出十册,先用免费把他们吸引进来,将来有的是机会赚他们的钱。”
韦极星觉得有道理,给了赵婴十本书。
赵婴问他,第二本书什么时候方便来结账。
他想了想,要赵婴二十五天再来,这次应该比第一本卖得更快,不用等一个月了。
赵婴满口答应下来。
他突然告诉赵婴:“县学的儒生为这本书吵得十分热闹。你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将来写续集,把他们的意见加进去,可以增加卖点。”
赵婴称赞这是个好办法。
前世在网上看小说不也是这样?有见识的读者反馈,常被作者当成创意抄走,写进书中的情节。
作者写书就是让读者看的,读者的意见不能忽视,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
赵婴找到县学,这里正在上课,学堂外面空无一人,让赵婴颇感无聊。
等到下课时分,三五儒生结伴去厕所方便,他们边走边议论最近出版的小说《隋乱》,为书中的剧情走向争执。
不少人为主角赵旭帮助边民称赞,称他促进了民族融合,也有人认为这是叛变,是汉奸。有人分析剧情将来的走向,有支持的意见,也有不少反对的意见。
新书没出来前,谁的猜测都不一定对,双方为了坚持自己的意见,争得面红耳赤,后来还奋臂出拳,几乎要打起来。
看到这些热闹场面,赵婴心中偷笑:他们很认真,也很用心啊!若不是代入主角,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哪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感情?
他们方便完,就站在学堂门口大声争吵,他们的争吵声引起县学夫子的注意。
一名四旬左右的夫子脸色黑成锅底,腋下夹着一本书,指着儒生的鼻子大骂:
“没出息的东西,一本破烂小说就让你们争成这样?圣人的《论语》字字珠玑,载大道,究天人之学,有意义于人生与朝廷,也不见你们如此争执。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记住,再让我知道你们看那烂小说,没收你们的书籍,赶回家去,不用跟我学了,随便看你的小说去!”
“小说就是街头巷尾的胡说八道,从来不入正统。你们没看到作者连真名都不敢写,只起一个笔名‘薪火’吗?”
“他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还不是丢不起人?他都认为写小说丢人,你们还为他争执什么?”
“一帮没出息的玩意儿,全部给我回去学堂,听清楚没有?”
儒生们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不过却没回学堂,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动,以沉默表示他们内心的反抗。
夫子生气极了,跳着脚痛骂他们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