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舞会过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乔染。

我也是这时才知道，路之舟是在上次参加美术比赛时被陈太注意到。

并借机攀上陈太。

我由于在这次合作中成绩不错，总公司那边便让我在分公司这边正式留任。

于是我便把原来的房子卖了，在这边重新买了一间。

并把父母和女儿都接了过来。

同时，再次向乔染提出离婚。

之前由于工作耽搁了，这次也终于可以静下心处理这件事。

但乔染一直处于失踪状态，谁都联系不上她。

连乔母都不知道她在哪。

我和姜茶的交往日益密切起来。

她有时看我的眼神和多年前高中那个午后的目光一样，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回应她的感情。

她生日这天，公司为她办完生日会后。

我送她回家。

站在门口，她抬眸看我。

一向自信昂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踌躇。

她双手不安搅着包带，似乎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

我心底第一次生出慌张，连忙开口道。

“很晚了，快回去吧。”

“不。”

她忽然叫住我，眼神郑重。

“高考后打给你那个电话，我是想说。”

她深呼一口气。

“我们高考分数只差一分，是不是可以报同一所大学。”

“至少，在同一个城市。”

说完后，姜茶低下头。

握着包带的手更加用力握紧。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

只是鬼使神差般伸出手，想包住她紧攥的双手。

一道尖锐的声音突然打断我。

“陈执，你在干什么？”

乔染带着怒气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乔染？

我猛地想起她舞会的举动。

害怕她发疯伤害姜茶，我顾不上和姜茶解释。

连拖带拽把她扯走了。

我扯着乔染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刚到那里她就把我的手甩开。

“好啊，和我提离婚。”

“是在这里和别的女人约会呢？”

乔染语气尖酸嘲讽我。

我毫不犹豫反唇相讥。

“关你什么事。”

“反正今天也见到了，明天和我去领离婚证。”

“凭什么？”

乔染双眼瞪大。

“这么多年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现在说离婚就离婚。”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吗？”

我无语凝噎，不想再和她纠缠。

“那法庭见吧！”

我转身就走。

身后乔染慌忙扑上来。

“我错了！”

她拦在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

款式很老，是我和她上大学那会儿流行的。

“你还记得这个手机吗？”

“当时我想要，但在和我妈赌气不好意思和她要钱。”

“你就去兼职赚钱给我买了一个。”

“还有这个！”

她慌忙将手机开机打开相册，手指一张张翻过上面我们大学的合照。

“这是我们出去玩拍的照片。”

“虽然后来你备份到电脑上了，但这个手机我也一直没扔。”

“我当时还说你拍照技术不好来着。”

她慌乱地翻着照片，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平时她在我面前总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

“乔染，我想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了。”

“我们结束了。”

“你来找我是因为路之舟不要你了吗？”

乔染怔了一下，猛地推了我一把。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她眼含怒意：“我们还没离婚！”

“是我陪着你这么多年，是我！”

我冷眼站在一旁看着她发怒，不为所动。

见到我这副模样，乔染越来越生气。

忽然她捂着心口蹲了下来，看起来极为痛苦。

“怎么了？”

尽管不想管她，但看她这副模样。

我害怕是她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别管我！”

见我上前，乔染大吼了一声。

“不是说我们结束了吗……”这次她话都没说完，直接昏了过去。

我把乔染送到了医院。

我这才知道。

因为上次乔染大闹舞会，陈太取消了和乔氏的合作。

乔氏股票也跌到谷底，运转困难。

乔染还被路之舟从房子赶了出来。

无奈之下，她去求路之舟。

但路之舟把她赶出来的同时就住进了陈太的别墅。

路之舟把她像垃圾一样从别墅丢了出来。

乔染在陈太别墅前跪了一夜，都没人理她。

还下着雨。

最终，她发起了高烧。

但她没有回家，而是来找我。

怪不得她来拽我时，手烫得吓人。

病床上乔染幽幽转醒。

嘴唇发白，眼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虽然经过治疗好转一些，但看起来还是很憔悴。

看到站在一旁的我，她开口。

“你没有走。”

声音嘶哑干涩。

“嗯。”

我淡淡点头：“现在就要走了。”

“别！”

她赶忙出声阻拦。

她抬头看我，眼中有泪光。

语气脆弱。

“他们都不要我了，我只有你了。”

“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沉默不语。

曾经我很想听到乔染对我这样说。

陪着我好不好，你不要走好不好。

一直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也一直想对乔染这样说。

但现在我不想要了。

见我没说话，乔染试探着来拉我的手。

这次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后退了一步。

乔染的手落了个空。

她的手停在半空几秒，最终慢慢低下了头。

“乔染。”

我开口。

“上大学时你家庭条件好，而我平常连吃饭都捉襟见肘。”

“那时你对我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月亮。”

“但这样的你见到我因为衣服地摊货被同学嘲笑时也会正义发声。”

“有些人衣物简陋，心灵却并不贫瘠。”

“而有些人衣物华贵，心灵却一贫如洗。”

我学着乔染那时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她当时的话。

那时乔染脸庞尚且青涩，但身形单薄的她站在我面前慷慨陈词。

就那样住进了我心里。

“这就是我爱你那么多年的理由。”

我看向乔染。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也不一样了。”

乔染低头看着地面。

良久，直到我听到眼泪掉在地上的声音。

才听到她的话。

“我同意。”

“明天我们去离婚，陈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