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宫殿，外面有我的人。”

“他们……”

他话音未落，脸上还带着期待的神色。

一柄利刃刺穿了他的胸口。

我握着剑柄，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蠢货，你还真信啊。”

“一点演技罢了，我可没有爱上人渣的恶疾。”

我要他也像我一样，从满怀希望到满心绝望，我要他的精神一次次崩溃。

拼死带我逃生，最后却死在我手里。

“现在看来，九千岁也不过是一条摇尾乞怜的贱狗。”

“我倒要看看，你这种恶人，长着一颗怎样污秽的心脏。”

那些刺痛李怀安的话，一字一句，都还给他。

池渊口吐鲜血，他无比艰难地张了张嘴，连声音都染上了血色。

“我什么都给你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毫不留情的把剑在他心口转了几圈。

“我想要你把李怀安还给我。”

那个本该光彩夺目，福泽绵长，长命百岁的李怀安。

“你，还的回来吗？”

18

池渊没能看见，我还为这场好戏准备了一份大礼。

众目睽睽之下，刚刚还负荆请罪，大叫申冤的柳风林忽然开始瓦解。

化作无数蛇虫鼠蚁，见人就咬。

每一只，都携带疫病。

人们总是叫嚣。

什么“邪祟”，“不详”，“妖物”。

那就如他们所愿好了。

唾骂也好，打杀也罢，都无所谓。

天地广阔，只要我想，就可以御风而飞。

只是这世间浩荡，我再也不能回到一人的身旁。

19

我又做回了一只鸟。

身披五彩羽毛，偶尔被人当作是妖怪。

不过我早已长大，逃的快，还有尖利的爪子。

沈月牙现在也是只鸟，她劝我说：
宫宴。

我的训狗之法，也该到了精彩的最后一步。

天光乍泄，池渊黑着脸破门而入。

一瞬间，我拼尽全力将银簪扎进胸口。

血流如注。

“婳羽此心，只爱池渊一人。”

“今日若被凌辱，婳羽愿死！”

池渊的神情再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漫不经心。

他一掌轰开那群流氓，夺下我手中的簪子，把我搂进怀里，颤抖着一下下揣摩我的乱发。

“别怕，别怕……”

“夫君来了，没人敢伤害你。”

我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期期艾艾的攥住他的衣服。

“九千岁……”

“像我这样的人，也能……站在你身边吗？”

池渊把我抱的更紧。

“我说能，就是能。”

很快，池渊的下属找到了柳如心下药时熬出的药渣，和躲在房外，准备去通风报信的丫鬟。

“九千岁，人证物证俱在。”

那丫鬟看我倒在池渊怀里，眼中是藏不住的恶心鄙夷。

我的脸色又白了一分，狼狈的贴近池渊的胸口。

流出的泪和难耐的喘息烫的他眼尾发红。

说出口的声音也是支离破碎：

“柳夫人……一定不是故意的。”

“传言说，夫君今年要带我去参加宫宴，柳夫人只是生气……”

我瞧了一眼那丫鬟气急败坏的表情。

“夫君……我好难受。”

流言当然也是我故意为之。

柳如心蠢笨，一点就着，正合我意。

池渊的手在我单薄的肩头扣紧。

“蠢狗，回去告诉你的主子。”

“由谁来站在本王身边，只要本王做得了主。”

“侧妃品行不端，罚闭门思过三个月。”

“滚！”

屋内再次昏暗下来。

细密而热烈的吻悉数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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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会来醉春楼痛饮。

李怀安翻遍古迹，找到一支名为“踏雪寻梅”的乐舞。

这支舞失传已久，非同一般。

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舞者要以大雪为纱，天地为台。

一袭红衣照雪，恰如雪中之梅。

我知道。

我的小神仙，想以一支绝世之舞，求一堆别人眼中的垃圾。

身如飘萍，却总想着为别人撑伞。

好傻，傻的冒泡。

但如果他聪明一点，心狠一点。

就不会拿所有积蓄买下一只被视作不祥的鸟。

我就会，死在那个充斥着污言秽语的街头。

7

寒冬腊月。

在雪上练舞比踩着刀尖还疼。

我飞到李怀安头顶，张开翅膀想为他挡住锋利的雪花。

面前却出现了一只宽大柔软的袖子。

李怀安伸长手臂，骨节分明的手掌交叠在我的头顶。

“小婳羽，谢谢你陪着我。”

“漫天大雪，你是我的第一个观众。”

梅香馥郁。

忽然间，我意识到。

只要李怀安在。

我就再也不用直面世间的任何一场风雪。

一抬头，就能窝进他温暖的掌心。

哎。

李怀安，我快要不记得你指尖的温度了。

小鸟过的不好。

又疼又累，阴谋阳谋。

小鸟想你。

8

元宵节下了鹅毛大雪。

醉春楼的宴会，奢华至极。

楼里烧着炭火，衣着厚实华丽的人酒饱饭足，忽然被窗外的歌声吸引。

探身望去，纷纷露出惊叹之色。

一人翩若惊鸿，寻梅踏雪，轻盈似生有双翼。

一舞而名动京城。

那天，李怀安拒绝了雪片般的赏钱，只求了一堆药渣。

宫里的药渣，大多
>“天高任鸟飞，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这世间看看？”

我摇摇头。

沈月牙又说：

“婳羽，那回去看看吧。”

“回到和李怀安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和他好好道个别。”

我不说话，把脑袋埋进翅膀里。

那条街从头走到尾要三百七十步，我站在李怀安肩头，叽叽喳喳催他买天香楼的枣糕。

在街旁的闹市，李怀安救下我，说我才不是什么妖邪。

街心的醉春楼里，李怀安说我是他的第一个观众。

回忆寸寸入心，刀刀致命。

婳羽，是李怀安给我取的名字。

楼里的舞娘问他：

“明明是鸟，你怎么取了个人的名字？”

李怀安说，万物有灵。

婳，是美好之意。

可是，我好像辜负了这个名字。

我成了杀人如麻，满心仇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邪祟。

如果……如果李怀安泉下有知，他会害怕吗？

会后悔救下我吗？

曾经和他一起住过的地方，我一次都没有再回去过。

自戕的念头无数次闪过脑海，也都被我压下。

我想，就让我做该下地狱的恶鬼好了，让我继续被厌弃，和那些恶人厮杀。

只要能够复仇，我什么不在乎。

可是，这样的我，还要怎么站在李怀安身旁？

又是一年隆冬。

天云山水，上下一白。

京城很久没有这么冷过了，也很久没有这样的大雪。

我飞在凌冽的风里，四处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

和这场大雪同样反常的是，城里一些粮铺，竟然开始为鸟兽搭建投食的窝棚。

越靠近醉春楼，这样的粮铺就越多。

我觉得奇怪，飞进一家还算熟悉的店面里，听掌柜的和客人交谈。

“黄老板，今年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忽
李怀安却毫不在意。

“只要我在一天，就会保护好我的小鸟。”

“世间流言千万，不过痴人妄语，都不必听。”

“别生气了，我跳支新舞给你看。”

其实，对一只鸟而言，人类李怀安长得奇怪，舞跳得也奇怪。

但我爱他。

4

往事桩桩，像一场幻梦。

我还以为，我会永远在李怀安身旁，被他捧在温暖的手心。

李怀安二十岁时，得了大将军之女沈月牙的青眼。

一舞毕，沈月牙当众拍手叫好，说： “李怀安天人之姿。”

那天，李怀安很开心。

他说：

“婳羽，将军府的沈小姐很赏识我的才华。” “她愿意买下我，到将军府上当乐舞教习。”

李怀安笑起来好看极了，露出两颗莹白的虎牙。

我也很高兴。

将门虎女沈月牙，是出了名的大气爽朗。

说赏识就是真赏识，胜过那群觊觎李怀安男色的轻浮贵族千百倍。

李怀安成为教习，我们就不用遭人议论，被人馋涎。

戏子固然风光。

但，那些流连在他身上的眼睛，太吵了。

然而，好景不长。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九千岁池渊的耳朵里。

我记得那日，李怀安要去城南喂鸟。

我吃醋不理他，故意把自己锁在金笼子里，想等他像往常一样，回来后慢慢哄我。

每次李怀安都会给我带好吃的枣糕。

我等到晚上，等回来一个血人。

他的膝盖被挖掉了，双腿血肉模糊，满身都是被践踏，被凌辱的脏污痕迹。

九千岁的手笔，人人都怕祸及己身。

池渊根本不怕被人知道，他嘲弄的说：

“沈月牙说他天人之姿？”

“现在看来，不过是一条千人骑过的贱狗。”

“我倒要看看，所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