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抗拒婆婆掺和我们的生活，也是有原因的。

结婚前，第一次去他老家见婆婆时。

我们两个人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家时很疲惫。

婆婆高兴地拉着她的好儿子不放手。

各种嘘寒问暖。

我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被晾在一旁无人理睬。

张景豪不好意思看了我一眼，跟她介绍：

“妈，方琳琳，你未来的儿媳妇。”

她满脸不高兴地瞟了我一眼。

嗓子里咕噜了几个字，我也没太听清楚。

之后，张景豪解释说他妈妈那是夸我好看。

晚饭两个菜，

婆婆殷勤地把一盘鸡肉放到他儿子面前。

我面前则摆了一盘萝卜咸菜，明显还是吃剩的。

她夹到儿子碗里的两个鸡腿，张景豪看不下去，

对我眨眨眼，拿起一个递到我嘴里，我笑着咬一口。

婆婆鄙夷，大白眼瞟了我一眼。

不屑地说：

“哼！一个女人这么馋？将来还怎么能对丈夫和孩子好？”

我难堪至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晚我哭泣着拎着箱子要离开。

张景豪紧紧抱着我，低声下气地讨好我。

对我说起他的家庭：

她一个人把他带大不容易。

当年，他才8岁，父亲跟别的女人跑了。

别人让她扔下儿子再嫁，她不同意。

所以，张景豪心里认
老人跟着掺和吧！你要为今天事向我道歉！”

从我回父母家，到做引产，中间他只给我打过一次电话。

还是要银行卡到那次。

难道他看不出来，我现在的脸色很苍白？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吗？

难道以前的嘘寒问暖都是装的？

我压下心里的痛恨。

甩开他的手，嗤笑着问：

“我跟个畜牲没什么好说的，你放开。”

张景豪的脸色更臭了，愤然地抬起手，想要打我。

我直直地看着他。

曾经要跟我共度一生的男人。

我愿意给他生儿育女的男人。

或许想着我还怀着他的孩子，或许想到这是在什么地方。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我的脸，威胁道：

“我告诉你方琳琳，别以为你怀孕了就能在我面前如何？”

“你今天如果不道歉，我们就离婚！”

我心中嗤笑，这话正是我想要说的。

本来还打算等养好身体了再去和他提离婚。

他既然提出来，正合我意。

“行，我同意。现在就回家拿证件，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他怎么也没想到吓唬我的话，我还能痛快答应。

“方琳琳你疯了。”

扔下这句话，仓惶地开车离开。

——车是我的。

我的东西都要拿回来。

10

我到家之后。

点开家里
我身侧。

两人点了店里的招牌牛排。

我给张景豪发过去一段视频，

正是张贵芳抱着他的头，说要给他生孩子的那一段。

叮叮——

我接起电话：

“老公，我……你……”

我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整通电话几乎没机会插话。

都是张景豪在那边愤怒咆哮。

“你……视频……无耻……离婚！”

手机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

挂了电话，不用特意演戏。

想想张景豪对我的欺骗。

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流个不停。

“琳琳，张景豪怎么这样对你？”

“何况你还怀了他的孩子？”

“他也不担心你和孩子的安危？”

“这时候怎么能离婚？”

高銘锦一副替我打抱不平的愤恨模样。

我不小心把电话掉落在桌子上，

正好出现一段不堪入目的视频。

而我只顾着捂脸哭泣，

对高銘锦拿起手机录视频这件事，根本没注意。

12

给张景豪发过去视频之前，

我发信息给他：

“明天一早民政局门口见，我们离婚。”

早上。

我带着证件和离婚协议，赶到明证局门口。

张景豪比我来的早。

他冷着一张脸，低头
信地呆立在原地，根本听不见我说了什么。

今天来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一直在他面前软弱的我。

今天竟敢动手打他？

他很快反应过来，狂喊着扑向我。

“你这个臭娘们，敢跟我动手？看我今天不打亖你。”

院子里的大叔大娘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岂能让他打上我？

拦住他朝我奔来我的身体。

邻居大爷，大妈们把我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生怕他突然扑过来。

“张景豪，你是个什么东西？

踏马的还有脸来打我闺女？”

一向柔弱脾气的母亲张开手指，就往张景豪的脸上招呼。

就连刚才跑去通知她的邻居大妈都大吃一惊。

从来没看到母亲的这一面。

很显然，她肯定是气急了。

张景豪在邻居拉偏架的情况下，几乎没打到瘦瘦小小的母亲。

他的脸和脖子反而被挠了好几下。

隐隐渗出血丝。

9

不知谁打的报警电话。

等我爸赶过来时，我们已经录完口供。

我爸了解到我和母亲都没受伤，提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

最后，我们算是家庭矛盾，张景豪打了我，我母亲打了她。

让我们回家自行解决。

停车场。

张景豪阴沉着一张脸，拉着我的胳膊，

放低声音：

“琳琳，我们夫妻的事，你没必要让
琳琳为了跟我离婚，把孩子打了。”

张景豪痛苦地大声喊，似发泄，似不满。

他想起初和我在一起时，我满心满眼都是他。

两人一起讨论工作中遇到的问题。

每每我都有独到的见解。

他从中受益匪浅。

想起离婚那天，我冷漠的眼神，对他甩的那几巴掌。

心里肯定恨死他了。

如果时光能重来，他多想好好珍惜。

可惜，他根本没有再重来一次的机会。

“小豪，那个女人不给你生孩子，姐给你生。”

“不行就想想办法，一定能生……”

又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传出来。

我关了偷听的视频，看看天上飘过的白云。

离开了人渣，接下来要好好过日子。

当我我拿到离婚证时。

房子也被低价卖了出去。

钱打到各自的账户里。

车也让我卖了。

14

半年后，马路上。

张景豪一个人大步往前走，张贵芳在后面小跑着追赶。

“小豪，你别再找其他女人了行不行？姐能给你生孩子。”

路过的人纷纷转头看两人。

张景豪气急败坏地嘶吼——

“你别再跟着我。”

我躲在人群中，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