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母亲葬礼那天，下着雨。
我只邀请了母亲生前的部分好友，想给她一个体面的离开。
三跪后，眼泪夺眶而出。
我忍着哀伤起身，却被葬礼门口的吵嚷声吸引了注意。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柳闻溪。
她一身黑色西装，短短几天不见，身形就瘦削了不少，脸色更是透着病态的苍白。
发现我在看她，柳闻溪神情激动，连忙朝着我挥手喊道。
“陈肆，我在这里！”
见到我朝她走来，柳闻溪憔悴不堪的脸上露出希望，对着拦着她的保安倨傲道。
“看没看见，我男朋友过来接我进去了。”
我漠然瞥她一眼后就移开视线，和保安吩咐说。
“我不认识她。”
“要是她继续闹，你就报警，让警察过来处理。”
柳闻溪笑容僵在脸上，她呆愣着看我，恍惚片刻才反应过来朝我喊道。
“陈肆，你别走！我们还没分手，你别走！”
她想要拼了命想要突破保安的束缚，连滚带爬想要拦住我。
还没走几步，柳闻溪就被闻讯赶来的赵鸣拦住。
几天未见，赵鸣反而愈发意气风发，他嫌恶看我一眼，讥讽道。
“一个快要被公司辞退的人，不知道在这里装什么东西！”
他转眼看着柳闻溪，眼神略过柳闻溪的小腹，满眼深情。
“闻溪，我马上就要升职了，可以给你和孩子更好的生活！”
赵鸣一边说，一边想要拉着柳闻溪离开。
“我们快走，要是肚子里的孩子被晦气沾上就不好了。”
他没有拉动柳闻溪，柳闻溪静静站在原地，脸色更加难堪。
她直接甩开赵鸣的手，以近乎是哀求的目光。
在葬礼上，在我母亲遗照前，朝我跪了下来。
“陈肆，我......”
柳闻溪犹豫片刻，最后终于是狠下心来，和我说。
“我已经把孩子打掉了，这次来，就是为了求你原谅我。”
话音刚落，她身旁的赵鸣就被气的急赤白脸，盛怒吼道。
“柳闻溪，你疯了吗？”
“你知道这个孩子来的有多不容易，你凭什么把他打掉！”
柳闻溪没有看赵鸣一眼，只是求我，一味地哀求。
“伯母不是说，想要以后有人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吗？”
“我会陪着你的，你要是想要孩子，我们以后还有机会的！”
我从未看过柳闻溪如此卑微的模样。
毕竟当时我对她一见钟情，倾尽所有只为了追求她。
在一起后，我更是全方位照顾柳闻溪，觉得她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
直到我们在一起的第三年，一切都变了。
那一年，她的青梅竹马赵鸣从国外回来了。
从那之后，柳闻溪的心就渐渐从我身上抽离，放在了赵鸣身上。
她会为了赵鸣的一句喜欢，抛下高烧的我，排队一夜，只为给赵鸣买一个盲盒。
即便那个盲盒，并不限量，也不需要抽签。
甚至送给赵鸣后，他都没有打开。
最后变成了我们第四年纪念日，她送给我的礼物。
我还高兴的像是个傻子，直到从赵鸣口中听到事情的原委。
而那时候。
我高烧不退，最后是被保洁的阿姨发现，匆忙送往医院。
医生说再来迟一点，我很可能就没命了。
我能够感受到，我渐渐的不被选择，渐渐的失去柳闻溪。
但之前的我，执著觉得只要我够爱，一切都会有转机。
没想到，那些荒谬的想法，那些深厚的爱，都会变成刺向我的利剑。
过往思绪都被母亲的死讯阻隔。
我看着面前跪着的柳闻溪，摇了摇头，无比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们已经分手了，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了。”
柳闻溪泪如雨下，崩溃哭喊着求我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已经给过她很多机会了。
官宣前一周，女友的竹马住进我们婚房，睡在我们中间。
每一夜，他们无视我的存在，肆无忌惮耳磨私语。
面对我的崩溃质问，女友反而怪我小肚鸡肠，眼脏看什么都脏。
“我只是为了帮鸣哥应付相亲而已，这只是一场假恋爱！”
我紧盯着两人依旧没有松开的手，却只得到未婚妻的冷冷回应。
“我们虽然是青梅竹马，可为了让别人相信，也是需要培养感情的！”
准备官宣那夜，女友莫名生气，直接把我赶出家门。
我以为她是紧张，站在窗外表演，想要哄她开心。
却看到，女友穿着诱惑，头顶猫耳，像是宠物般躺在竹马脚下。
“你不是说我不够深情，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她牵着竹马的手捧住自己的脸，轻声问。
“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五年了，够了吗？”
1.
站在窗前，我手上拿着的红薯冒着热气，把我手指烫的通红。
屋内，柳闻溪没有等到赵鸣的回答，缓缓起身坐到赵鸣身上。
两人动作亲密无间，只是对视一眼，就被情欲裹挟着拥吻。
一吻结束，柳闻溪喘息着，用手捧着赵鸣的脸，眼中满是深情。
“五年了，难道我还不够深情吗？”
她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九点。
“二十年前，我们就是在这一天，这一刻相识的。”
“只要你愿意，可以随时带我走。”
赵鸣轻笑一声，伸出手揉了揉柳闻溪头上的猫耳，手指顺着面颊往下。
一直到柳闻溪羞红着脸，抓住他的手摇头。
赵鸣才停下动作，打横抱起柳闻溪去往卧室，那些潋滟风光让他看直了眼。
“那得看你今晚的表现了。”
灯光透过窗户划破些缕黑暗，我隐约能看到右胳膊上的刀口已经结痂。
再抬眼，我怔怔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就好像那场争吵从未发生过。
......
半小时前，我挡在房门口，面对盛怒的柳闻溪。
“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那你就滚啊！”
柳闻溪站在门后，眼圈泛红，双手拼命用力试图把门关上。
我用脚抵住门，半个身子探入门中，试图和她对视解释。
“闻溪，我只是想要在官宣前带你见见父母......”
柳闻溪听到我的话，眉宇间怒气更甚，关门动作未停。
她用眼角余光瞥了眼坐在沙发上捂着左胸的赵鸣，朝我低声怒吼道。
“那你就非要当着鸣哥的面说这件事吗？你难道不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脏病吗？！”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言语比外面飘雪更冷。
“你分明就是妒恨上了鸣哥，我还能看不出你的心思吗？！”
面对柳闻溪的歪理，我第一次感觉到百口莫辩。
还没等我解释，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赵鸣就站起身，走到柳闻溪身旁。
他伸手搭在柳闻溪的肩膀上，当着我的面肆意妄为，暧昧异常。
“小溪，不要吵了，毕竟陈肆才是你的男朋友，还是我越界了。”
话音刚落，赵鸣就咳嗽一声，面色愈发苍白。
在柳闻溪担忧的目光下，他继续说。
“陈肆怪我也是应该的，可相亲这件事，我实在找不到别人帮忙了。”
我的耐心，早就在这些天被消磨的所剩无几。
尤其是看到赵鸣眼中赤裸裸的挑衅，我再也压不住内心的愤怒，指着他怒斥道。
“你到底还要拿小溪当借口多久？！”
赵鸣眼神晦暗，直接撞在我的手指上，痛呼一声倒在地上。
他伸出手，颤颤巍巍指着我。
“陈肆，我知道你对我不满，可我再怎么样也是个病人......”
柳闻溪气到面色绯红，从口袋掏出我买给她防身的美工刀，挥舞着逼我滚出家门。
我躲闪不及，右胳膊被划出一道细长伤口，血色散开。
砰！
房门毫不留情关上，只留下轰然声消散在雪夜里。
我穿着短袖无处可去，瑟缩躲在别墅门口。
还是邻居借给我一件羽绒服，猜到我和女友吵架，让我好好哄哄人家。
我这才去到小区门口，买好柳闻溪最喜欢的烤红薯，到车库拿早就准备好的戒指。
准备主动低头和好。
毕竟这些年，始终都是我先低头道歉，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已经习惯。
只是做这些的时候，我始终觉得。
我和她五年感情，走过的坎坷不胜数，又怎会因为这一周的时间就崩塌溃散。
是我错了。
3.
轰。
房门在我面前被狠狠关上，掀起的风吹散了我对柳闻溪最后一点情意。
我没有再进卧室，我嫌脏。
躺在沙发上，积雪带来的寒意深入骨髓，额头高热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吃完药后，我才有了朦胧睡意。
迷糊间，我看到有人影在我面前闪动，到处都是搬动摩擦的嘶鸣。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睁眼时，我率先看到了客厅中间挂着的婚纱照。
柳闻溪挽着赵鸣，两人相视一笑，好似一对神仙眷侣。
这副婚纱照像是一记重锤，把我打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柳闻溪从我身后走来，手上拿着的瓷瓶里插着鲜花。
她斜睨我一眼，用着命令般的口吻催促道。
“醒了？订婚宴很快就要开始了，你赶快起来帮我准备。”
我瞳孔微颤，死死盯着她手上拿着的瓷瓶，颤声问。
“这是你从哪里拿的？！”
柳闻溪蹙着眉，看着我脸上的焦躁神情，她讥笑道。
“随手拿的花瓶，怎么了？”
她冷哼一声，依旧想着我昨天给她的难堪。
“难道我作为你的女朋友，现在连个花瓶都不能用了吗？”
我强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发烧带来的高热让我有些站不稳。
可我还是强行握着瓷瓶，想要从柳闻溪手里夺回来。
“还给我！你明明知道这是什么！”
我明明和柳闻溪说过，这是用我父亲骨灰烧制成的瓷瓶，被我像宝贝一样珍惜。
平时都放在书房最深的柜子里。
如果不是故意去找，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柳闻溪握着瓷瓶不肯松手，她知道我在说什么，尖叫着反驳说。
“你疯了吗？陈肆！”
“这里面装的是赵鸣最喜欢的花，要是折断一根，我要你好看！”
争执中，瓷瓶掉落到地上，碎裂成片。
房间陷入沉寂，是柳闻溪率先打破了沉寂，她嗤笑一声，满不在乎道。
“一个死人的东西，放在家里面我都嫌晦气！用一下怎么了！”
我耳鸣阵阵，下意识去捡捡，却被尖锐的瓷片划破了手指。
看着伤口连绵不断冒出的血，那或许是父亲都准备让我离开。
连夜高烧，我的嗓音是我预料不到的沙哑。
“柳闻溪，我们分手吧。”
柳闻溪瞥了眼地上的瓷片，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就为了一个瓷瓶，你就要和我分手？”
“不可能，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她指着我，丝毫不在意我手指的伤口，只是一味指责我。
“你要是敢和我分手，我就到你公司告诉所有人，他们的老板是个抛弃自己怀孕女朋友的渣男！”
7.
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回家收拾行李。
房间里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正式分手后，我就让柳闻溪搬出了这套房子。
门锁已经换过，而她的所有东西我都收拾好，让快递寄走。
只是，那天收拾完她的东西后，我陡然发觉。
五年中，我送给柳闻溪不计其数的礼物，收到的回礼却屈指可数。
就好像我们从一开始，就并不平衡。
回礼中，还有不少是她送给赵鸣后，被退回的礼物，再转手送给我。
那些东西，我都没有带走。
收拾到最后，在一起五年，我的东西居然还填不满半个行李箱。
不可避免的，悲伤再一次将我席卷，我怔愣着看向窗外，任凭回忆将我席卷。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把我拉回现实。
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去，是柳闻溪。
她左手拿着保温饭盒，敲门的右手停在半空，忐忑等待着回应。
见我没有开门，柳闻溪眼圈泛红，恳求着说。
“陈肆，我知道你对我有怨......”
“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吗？就这一次......”
我们之间明明只隔着一道房门，却像是一条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沉默片刻，我打开房门，侧身让柳闻溪进来。
柳闻溪刚一进门，就看到我收拾好的行李箱，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你要走？你要去哪？”
“你不是说好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吗？”
她一句句质问，仿佛我才是那个负心汉。
我缄默着没有回答， 只是冷漠看着柳闻溪。
柳闻溪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朝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将手上的保温饭盒递过来。
“这段时间，你一定忙坏了吧。”
“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药膳，你抓紧吃了吧。”
我没有接，柳闻溪也始终不肯收回。
渐渐，她有些拿不住饭盒，委屈到落泪。
“陈肆，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为了你，我已经和赵鸣断绝关系了，也亲自下厨做饭给你道歉了。”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够原谅我？”
我没有像以前那样，一看到柳闻溪落泪就慌了心神，不停检讨自己的过错。
这一次，我只是看着她落泪，并无半点心疼。
“柳闻溪，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和赵鸣什么关系，我并不关心。”
“我马上就要出国，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听到我的话，反而是柳闻溪慌了心神，她不敢置信看着我，温热泪水滴落到我的手背。
“你别走，我求求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打开她带过来的饭盒。
是熟地羊肉汤。
我毫不意外，只是舌尖又一次被苦涩占据。
我转而看向柳闻溪，她因为我主动拿起饭盒，脸上多了几分希冀。
直到听到我的话。
“我对羊肉过敏，你忘了吗？”
“爱吃羊肉的，从来就不是我。”
离开前，柳闻溪嘴唇颤抖几次，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她看了我一眼又一眼，最后说。
“你出国前，我们最后见一面，好不好？”
“我保证，见完这一面，我以后再也不纠缠你了。”
我同意了，右手插在口袋，握着并未拿出的u盘。
里面放着母亲被气到丧命时的监控。
那一天，母亲并不只是因为骨瓷，更是因为直接看到了两人的苟且。
这才会被气到直接进了手术室，结果再也没能出来。
我并没有拿出这段监控，直接对峙。
毕竟，我对柳闻溪已经没有任何情意，只剩失望。
2.
霜雪在我身上盖了薄薄一层，我静静定在原地。
赵鸣并没有发现黑夜中我的存在，他脸上挂着餍足的笑。
从卧室走出后，就径直走向浴室。
我怔怔看着他脖间的细碎吻痕。
靠着深呼吸才能够勉强维持住自己的理智。
抖落身上的薄雪，我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重新打开房门时，并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
只是腥臊的味道，一遍又一遍刺激我的神经，心口阵阵刺痛。
卧室没有开灯，门虚掩着。
我最终停在卧室门口，脚步声还是引起屋内柳闻溪的注意。
她轻笑一声，言语中满是媚意。
“鸣哥，我都怀孕了，你就不知道轻一点吗？”
“想要早点见到孩子，也不用这么着急。”
明明是站在有着暖气的客厅里，阵阵寒冷意却把我笼罩。
柳闻溪的话语彻底打破我自欺欺人的幻想。
我双手握拳，指甲嵌入掌心，用疼痛维系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我知道柳闻溪怀孕了，当时是我陪着她一起去孕检。
只是知道自己怀孕时，柳闻溪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激动，反而是有些心不在焉。
可我非常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甚至已经计划好什么时候求婚......
我扶着墙，深呼吸几次，才让自己不至于崩溃。
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柳闻溪居然会在怀着我们孩子的时候，就用假恋爱为借口，明目张胆和自己的竹马出轨。
没有得到回答，屋内的柳闻溪却并没有起疑心。
她娇哼一声，缓慢下床朝着门口走来，话语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期待。
“你就知道欺负我，这次仗着我看不到，又想和我玩什么花样？”
砰。
房门被打开时，我看着柳闻溪，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她脸上带着眼罩，本就清凉的衣物现在更是被撕扯的支离破碎。
吻痕布满全身，脖颈处更是带着项圈。
我压抑不住内心的痛苦，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
柳闻溪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一把扯下眼罩。
看到站在面前的人是我，她神情闪过一丝慌乱。
我看着柳闻溪变化的神情，再也压不住喉间的嗤笑。
“我要是不回来，怎么看到你和赵鸣精心准备的床戏呢？”
柳闻溪听到我的回怼，原本泛红的面颊如今被愤怒裹挟着。
她狠狠甩了我一巴掌，看到我嘴角流出的血迹，眼中并无半点心疼，唯有快意。
柳闻溪冷哼一声，怒斥我道。
“我们只是在预演！怕到时候在订婚宴被看出端倪！”
“我们在一起五年，你就用这种肮脏的想法看我吗？”
没等我回答，赵鸣就从浴室出来，他穿着我的浴袍，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只是笑意并未达眼底。
他走到我们两中间，牵着柳闻溪的手，大义凌然的斥责我说。
“陈肆，你们好歹也是在一起五年的情侣，就非要给闻溪难堪吗？”
赵鸣叹息一声，当着我的面，给柳闻溪换好衣服。
他的手放在柳闻溪的脖颈处不断摩挲，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宠物，笑着回答道。
“虽然我们是假恋爱，但也是需要举行订婚宴的。”
“我已经约好了，今晚要把闻溪介绍给我的朋友们。”
说罢，赵鸣才假惺惺看向我，问道。
“陈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柳闻溪嗤笑一声，丝毫不掩饰对我的嫌恶。
“你问他有什么用？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看什么都脏！”
她挽着赵鸣，撒娇道。
“鸣哥，你不用管他，时间快到了，我们快走吧。”
两人作势就要离开，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浑身血液都近乎凝滞。
我下意识想要挽留，心中却一遍遍唾弃自己的卑微。
可我总觉得，五年的感情。
或许柳闻溪会对我还有那么一丝情意。
我试图确定，嘶哑着问。
“柳闻溪，你如果非要去，那我们就分手吧。”
柳闻溪没有回头，只是冷冷撇下一句。
“陈肆，以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有些搞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你不要忘了，是你求着我和你在一起，要补偿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