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那边传来最新的消息,“夜幕下的徒”已经死于非命。从尸体腐烂的程度可以断定,已经死亡超过四十八小时了。
至于林知兮,目前下落不明。
警方初步断定,歹徒是在实施侵犯过程中死亡的,林知兮有最大的嫌疑。
虽然是自卫杀人,但林知兮畏罪潜逃,性质就变了。
霍司礼不敢相信,那个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会是杀人犯。
眼下只有找到林知兮,才能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曾经那个耀眼夺目,人人追捧的顶级名媛,已经沦落为阴沟里狼狈逃窜的老鼠,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
傅青山将一切责任归咎在霍司礼的身上,认为是他害了林知兮。
她明明可以在阳光下过着明媚的生活,倚仗出色的天赋成为时尚圈的翘楚,如今跌落云端,成为众矢之的。
警方在全城追捕她,孤独无助的她,一定害怕极了。<10>傅青山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寻找着她的踪迹,担心她再次被不法之徒盯上。
林家作为书香门第,向来是清高人士的楷模。林家千金出了这样的丑闻,名流圈纷纷对林家避之不及。
一时门庭惨淡,无比萧瑟。
林父焦头烂额,他倾注了半生心血教养出来的女儿,向来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本以为断了她和那个私生子的来往,强行将她送出国去,狠心毁了这段孽缘。
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还是失算了。
林母哭到几近晕厥,她的孩子善良单纯,竟一夕之间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
这中间肯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杀人犯这顶帽子这么沉重,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扛得住?
傅青山几乎把整座海城翻过来,只差掘地三尺了。他满眼猩红,失去理智,哪有平日里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满眼的红血丝,却没有半点的困意。<20>霍司礼拦住他,“傅青山,你能不能有点理智?像你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根本于事无补。”
他焦灼的心,跟他是一样的。
傅青山眯起眼来,试图看穿他的伪装,“林知兮被人误会是杀人犯,现在下落不明,你让怎么冷静?”<23>“一句不爱了,就可以不顾她的死活?”
霍司礼满眼都是愁色,语调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为了捧高自己,恶意揣测别人,傅少爷就这点本事吗?”
男人的身影被光线削成暗影,让人揣摩不透他的情绪。
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就好像事不关己的姿态。
傅青山一拳打过去,手掌擦出劲风从他的身侧划去,最后落了
他不死心地再挥动一拳,却被男人稳稳接住,对他连半点伤害都没有造成。
他想剖开他的心看一看,看了看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否则,为什么他的心肠比石头还要冷硬?
那副铁石心肠的模样,着实让人气愤。
霍司礼漆黑的眸底好像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酝酿着一种复杂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的西装永远熨烫得那么服帖,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牵动他的情绪。
“傅青山,你疯够了没有?”
那家伙脑子一片混乱,他怎么跟他商量对策?
傅青山心中难以平复焦躁的情绪,他试图说服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于事无补。
海城的天气,就像他的心情一样糟糕透顶。
公路两侧的路灯散打出幽暗的光线,有斜斜的雨丝飘落下来,在他的视线里氤氲出一片模糊的水雾。
连续多日的不眠不休,身体已经发出危险的信号。
霍司礼的五官冷峻深刻,语调异常强硬,“等你冷静下来,再来找你商量对策。想让林知兮安好,就少做那种徒劳无功的事情。”
车辆疾驰而去。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好像被一张严密的雨网覆盖,罩得人喘不过气来。
傅青山看了眼车辆消失的方向,眼中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钻进驾驶座里,调整了座椅的位置,很快就睡着了。
霍司礼把林知兮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她向他告白的榕树下,幽会时的小屋前,还有属于两人的秘密基地。
她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周围静谧得可怕,除了密林里发出的簌簌的声响,再没有别的声音。
他站在雨中,雨幕很快淋湿了他的西装。他就这么凝望着远方,直直的站着,直到双腿发麻,直到天际泛白。
这点小小的自惩,跟女孩所受的遭遇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一抹纤瘦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身后,藕白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
霍司礼握住那只软腻的手掌,语气里带着些许的诧异,“阿柠,你怎么来了?”
盛晚柠红唇微抿,“霍先生,只许你为了前任奔波操劳,彻夜未归,不许我为了你担惊受怕,早早出门来找你?”
他彻夜未归,她彻夜难眠,索性早早出来找他。
说不定,她能帮上点什么忙。
霍司礼黑眸犀利,几乎让他忽略了他眼里的倦意。
“以后不许单独出门!实在想出门的话,就让陆霆陪着。”
盛晚柠不敢把陆霆当驴使唤,给她当司机,总感觉大材小用了。
“还没找到她吗?”
霍司礼“嗯”了一声,“我已经命人扩大搜寻范围,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山顶的风大,吹得耳边咧咧作响。
盛晚柠好看的带眉微微蹙起,“为了惩罚自己,你在山顶吹了一夜的冷风?”
山顶的风景很美,应该是他和林知兮经常幽会的地方。
类似嫉妒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
霍司礼掩下眸底复杂的情绪,再次抬眸时,眼里已是一片清亮。
他喃喃自语,“你以为她会在这里,因为这个地方有着特殊的意义。就是这个位置,我曾许诺她一生永不相负。”
“我终究还是食言了。”
盛晚柠心里激起阵阵涟漪,发誓要守护一生的女人,就算分道扬镳了, 也抹不掉多年的情份。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心尖旧爱流落街头,又担忧她会胡思乱想,所以横亘中间,两头受难。
“霍先生,你怎么把自己折腾得这么累?”
霍司礼嗓音低沉沙哑,“霍太太,你吃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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