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当众维护郭淮,郭淮感动得双眼落泪,“末将无能,拖累少将军!”

魏容淡淡一笑,“此事与你无关,伯济,快起来吧。”

众人见状,慢慢也回过味来,场中的喧哗声,顿时便小了许多,很多人开始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

如此袒护杀俘的郭淮,又称他无罪,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毫无疑问,魏容是打算抛弃仁德,走冷血枭雄的路线,这时候谁敢跳出来反对他,那迎来的必将是雷霆万钧的回击!

诋毁魏容的目的已经达到,贾充只是坏,又不是傻,这时候他也不再开口,生怕说的多了,魏容恼羞成怒,跟自己翻脸。
<10>自己虽然是魏国使臣,外交也有两国相争,不斩来使的惯例,但魏容盛怒之下,难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场中的喧哗,慢慢平息下来,谁也不敢再多说话,唯有那些妇孺低低的哭声,在场中连绵不绝,声音悲苦伶仃,听之让人心酸。

啪的一声,又有人拍案而起,手指魏容,怒道:“魏容,这天下人怕你,却不怕你!

你心狠手辣,杀害两万无辜降卒,你难道不感觉羞愧吗!”

众人定睛望去,说话之人,正是阮咸。
<20>看他再次公然指责魏容,连阮籍也吓得面无人色,山涛更是匆忙上前,一把拉住阮咸,“仲容,你喝醉了,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任凭山涛如何劝阻,阮咸却是不肯罢休,只是指着魏容,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词都出来了。<23>
众人吓得战战兢兢,心想这阮咸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了,居然连魏容都敢骂,还骂得这么狠,此人多半是死定了。

桓范不动声色地,和贾充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心中,都是大喜。

魏容若是一怒之下,斩杀阮咸,那他在天下士子中的名声,可就毁了,就好像当初杀了祢衡的黄祖一般,魏容若是忍了,他被阮咸这么骂,颜面无存,名声一样被毁掉,总之,无论魏容如何应对,他都是输家,桓范也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之一,毁坏魏容的名声,动摇民心,不让他有机会招贤纳士,为明年的进攻,做好准备。

在场众人,也是心情复杂,很多人都看到了,魏容给长安带来的改变,但杀俘一事的出现,却也给了魏容的名声,以重重一击,谁也不知道,这位俊秀而年轻的少年英杰,将会如何应对,他面前的滔天巨浪。

费祎望向魏容,眼中露出同情之色,其实杀俘这种事,很多将领都做过,比如曹操,白起,但曹操原本就是宁可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奸雄,他干坏事,并不奇怪。

而魏容起兵以来,展现给众人的,一直都是仁德宽厚的形象,这么一来,杀俘的事,对他名声的打击,可以说是致命性的。

就在众人屏气息声,想看魏容如何处理此事的时候,却见座中突然又闪出一人,怒斥阮咸,“你们魏国可以杀俘,我们少将军就杀不得?

对别人严格要求,对自己装看不见,你这是君子所为么?”

众人定睛望去,说话之人,却是廖立!

李遗见状,急忙上前,拉住廖立,“先生你莫非是疯了?”

廖立厌恶地,一把甩开李遗,“给老夫滚下去!”

这些日子以来,由于贪恋关银屏,李遗一直不肯离开长安,而廖立在长安待了许久,看到魏容的文治武功,顿时便萌发了新的想法。

他不想通过李遗,重新起复,在蜀国为官了,相反,他想投靠魏容,投入到正在蓬勃发展的魏容势力中去,可惜一直没有门路。

今日看到魏容的窘境,便果断出手,帮魏容解围,以图引起魏容重视和赏识。

廖立环顾众人,又道:“所谓慈不掌兵,武安君白起虽然坑杀四十万降卒,却无损一生威名,位列武庙十哲,曹操杀俘七万之众,却还是光辉夺目的魏武帝,如此看来,少将军不过杀了区区两万降卒,算的了什么?”

众人听了,虽然感觉廖立有些强词夺理,但也不能否认,他说的确实有一定道理,但无论如何,魏容宽厚仁德的名声,是保不住了。

魏容脸色平静,目光环顾全场,将众人脸色,看了个一清二楚,最终,他缓缓起身,强大的自信,让他眼中仿佛有星辰闪现,山涛急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少将军,阮咸酒后失言,请您恕罪,请少将军宽厚大量,放过他吧。”

阮咸却不领山涛的情,他虽然被阮籍和刘伶拦住,却依旧跳着脚大骂,“独夫民贼!

魏容!

我阮咸岂会怕你?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桓范和贾充,脸上笑容,愈发的得意起来。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这次冲突的结果如何,魏国,都已稳稳地,立于不败之地。

更何况魏容杀俘之事传出去后,将来魏国士卒与其作战时,定会死战到底,决不投降,因为投降也是死路一条!

事情进展如此顺利,让桓范心中大喜,看着贾充,愈发觉得对方是个难得的人才,自己回去后,一定要在曹爽面前,大力推荐。

费祎痛惜,桓范得意,郭淮羞愧,就在此时,魏容转过身去,望向自己的爱徒,“这些妇人前来,也是一场缘分,你去把为师准备的那些东西,拿上来吧。”

杜预转身离去。

众人讶然,不知魏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却见没多久,杜预就带着十几名侍女,匆匆而来,每人怀中,都抱着一个厚厚的包袱。

魏容亲自上前,打开包袱,拿出里面一件毛茸茸的衣衫来。

“此物叫毛衣,用毛线织成,是冬季最好的御寒之物,不但轻便,更是温暖异常,此物还未上市,价值不菲,但本将愿将其赠送给诸位,杜预,把毛衣给贵客,以及这些可怜的妇孺发下去吧。”

阮咸见状,大声咆哮,“魏容,你休要惺惺作态,收买民心,无论如何,你的残暴之举,必将人神共愤!”

“你以为,区区一条毛衣,就能抚平这些妇孺的痛苦吗?”

众人听了,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暗想这个阮咸,真是一心寻死,魏容三番五次忍了他,结果他还不肯干休,这简直是逼着魏容杀他啊!

果然,魏容终于将目光,投向了阮咸,脸色淡然,仿佛在看一只蚂蚁般,“多次辱骂本将,难道你想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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