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姜焱记忆中的马钧,可是魏国扶风人。

而且是三国时期颇负盛名的机械发明家。

用工匠圈里顶级称谓“国工”来称呼他,都算低估了。

至少也要称作“一代神匠”才行。

马钧从小便有口吃的毛病,不擅言谈却精于巧思。<10>
在任曹操手下的给事中之前,他就曾改进过织绫机。

后来在任时还原过指南车,制作出发石机。

老年时又改进了诸葛连弩,发明了龙骨水车……

短短一生,惊世之作可谓数不胜数。

马钧现在看起来大概就二十出头的样子。<20>
体格壮实,精神抖擞。正是发挥才干的巅峰之时。
<23>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跑到寿春,来当一名普通的铁匠。

这可是一个大能人啊,必须得挖走!

初次见面,姜焱便动了揽才之心。

即使自己用不上,挖掉未来曹操的墙角,也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惜姜焱此时并没有重金揽才的资本。

“在下姜焱,久仰马先生大名前来拜见。”姜焱客气地回礼道。

不仅用了本名,还改了对方的称呼。

马钧一头雾水。

对方刚刚才知道自己名字,怎么转口又变成久仰大名了?

他一个普通铁匠,平时就打点刀剑犁钯,什么时候名气那么大了。

这恭维的话有点过了。

姜焱倒不以为意,对方值得他这样做。

既然暂无钱财,便只能拿出能够足以吸引对方的东西。

“马先生,店中可有纸笔?”姜焱问道。

“没,没有。”马钧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他平时是爱钻研一些稀奇玩意。但这里是打铁铺,有木纸易引起明火。

而且此时的蔡侯纸制作还很粗糙昂贵,在大多民众中尚未真正普及。

一听这话,就知道姜焱果然是出身于富裕人家。

姜焱想了想,便找了一块煤块,蹲在地上画起来。

他本想画一副诸葛连弩,但考虑到弩在此时可能属于管制武器。

便换成了更为简单的马蹄铁。即俗称的马掌。

这东西简单实用,罗马人在1世纪就会了。但华夏还没有掌握这门技术。

马钧初看身份神秘的姜焱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弧,

还以为他是想要打造一对冷门的环刃。

谁知最后那个圆越来越瘦,不仅不封口还岔了出去。

就像一双腿故意走成了外八的鸭子步。

“请、请问,这、这是什么东西?有甚作用?”

马钧见对方画完后丢煤起身,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方画的东西模样怪异就算了,

那两侧的凹槽和并列的小孔有什么用处?

以他多年的丰富经验,竟也看不出任何跟脚。

姜焱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

“等你依样画葫芦打一个出来,明晚便告知你。”

话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铁匠铺。

“放心!明晚前一定做出来!”马钧对着那人身影大声回应。

这一刻似乎因为过于激动,连结巴都瞬间治好了一般。

他还真是神秘,连住哪里都不肯告诉我。

不然还真想白天去请教一番。

打这简单的铁器应该要不了多久。

但拿来做什么之用的秘密,就像猫爪子一直在他心里挠痒一样难受。

看来只能等到明晚才能揭晓了。

马钧在心里惋惜地感叹道。

姜焱倒不是不想,借机给见猎心喜的马神匠多画几个诱人的大饼。

而是怕饼一下画多了,看着不怎么富有的马钧忽然提起材料工钱的话,

他可是两袖清风,一枚五铢钱都拿不出来。

那不就尴尬了。

趁着夜色还早,姜焱回忆吕玲绮白天离去的方向

他打算去对方住处打探打探。

如果严氏母女是为了和袁术联姻而来,势必有可能影响自己未来的计划。

她们不知道吕布已被自己救了,估计正在赶往此地的路上。
<123>吕布这厮,志气不高,还过于宠溺严氏母女。

想要他甘心为自己做牛马驱使,就得想法让他们一家不要过早相见。

一旦躺进了和和美美的温柔乡,吕布这个绝世猛将就算废了大半。

得在他嘴巴前面挂上一根永远咬不到的萝卜,才能让他一直卖力往前。

姜焱走到吕玲绮之前消失的巷口。

见四下无人,便甩了甩胳膊压了压腿。

找人最快的方法,自然是攀高望远。

不然难道他还要一扇一扇门的敲门问去。

嘿。

姜焱轻喝一声,往上提身一纵。

已是噹的一声,踩在了旁边的房檐瓦片上。

顿时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他确实有赤兔的腿力,可身体却没猫的轻盈。

有足够的马力,不代表就会轻功。是自己疏忽了。

“谁!”

房檐下的草丛里有人惊恐地探出脑袋。

紧接着,半人高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窣窸窣的声音。

姜焱自然没有回答,赶紧埋低身子趴在房檐上静卧不动。

院子里只有远处的回廊上挂了一盏灯笼。

那点微光,根本无法看清漆黑的屋檐上有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见屋檐上仍没什么动静。

两个白花花的身子鬼鬼祟祟地从草丛里钻出来。

其中一个还边穿衣服边骂骂咧咧:

“哪来的无良野猫,搞坏了本少爷的兴致!”

另一个矮瘦的身影粘粘乎乎地跟在后面,眉眼间似乎有些幽怨。

直到两人勾勾搭搭地消失在回廊下,姜焱这才从阴影中站起来。

妈哟,我的眼睛啊。

这大晚上的,玩得还挺花!

却没想到刚出门,就能撞上一对辣眼睛的。

以严氏母女的身份,肯定不会住在这间宅子中。

姜焱继续行走在墙头上寻找,只是这一次脚步放轻了许多。

别看这个巷子不大,两边小宅小院地紧挨着十来户。

想要从里边找到严氏母女的住处,怕是得花费一些功夫。

姜焱真是想啥来啥。

他刚走没几步,便看到前面一院墙上匆匆闪过一道黑影。

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下方的夜色中。

怎么那窈窕的身材,看上去有些眼熟?

唔。

姜焱摸着下巴认真回想。

接着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对,绝对没错!

那夜行衣下紧绷的小长腿,和白天见到的吕丫头一模一样!

想来她刚才现身的院墙下,便是她母女俩的住处。

只是这丫头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在自家院子里有大门不走,偏偏要学采花贼半夜翻墙?

姜焱忽然发现,他把自个儿也绕了进去。

不,我可不是来爬墙采花的。我是来打探军情的。

吕玲绮跑得蛮快,姜焱也懒得管她干什么去。

去追吕丫头容易暴露自己,不如先去院里看看严夫人。

姜焱无声无息地摸过去。

从院墙上往下瞅了瞅,小小的院子里一片漆黑,烛火都没有。

借着淡薄的月色,能看清是一间二进的小院。

正对院门的是一块供以休息的小花园,花园后面则是两间并排的屋子。

严氏应该就住在其中的一间屋子里面。

姜焱为了不发出响动,直接贴着院墙滑进院内。

心中突然有种莫名地紧张和刺激。

等他悄悄地摸到屋前的窗户下,才一时反应过来。

不对,我来干啥来着?

本是想打探严氏母女的住处,从外面偷听点有用的消息。

现在吕玲绮突然出去了,她母亲好像又在屋内睡觉。

我这时候摸进来,难道是要劫涩吗?

让新收的义子头顶绿油油得像个沸羊羊,不太好吧。

姜焱拍了拍脸,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总觉得变成马之后,自己有时候荷尔蒙分泌得过于旺盛了点。

别在该做正事的时候乱想啊,姜焱!

我可是来阻止她们和袁术联姻的。

姜焱在心中劝阻自己道。

咳咳。

屋内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姜焱迅速蹲到窗户下面的阴影中。

啧,之前屋内黑灯瞎火地那么安静。

他还以为对方睡了,结果人还醒着啊。

“是玲儿在外面吗?”

屋子里飘出一道软绵绵的询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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