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

“你高二时落在篮球场的。”

程阳的耳根通红，“我一直...留着它。”

羽涵突然想起高中时那条莫名消失的发绳，她找了整整一周，却怎么也想不到会在程阳那里。

“你这个变态。”

她笑着说，眼泪却止不住的流。

程阳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擦去她的泪水：“对不起，我该早点告诉你的。”

“不！”

羽涵摇头，“现在刚刚好。”

雪越下越大，他们坐在秋千上，程阳用大衣裹住羽涵，讲述着他这些年未曾说出口的爱意——他如何珍藏她随手给的糖果纸，如何在每个生日许下关于她的愿望，如何在大学宿舍床头贴着她高中毕业时的照片。

“那天看到你和文学社的学长走的近，我差点买机票飞回来。”

程阳闷闷地说。

羽涵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陈学长？”

“小琪的朋友圈。”

程阳撇撇嘴，“你们聚餐的合照里，他看你的眼神让我想揍人。”

羽涵忍不住笑出声：“他只是帮我修改文章而已。”

“现在不用解释了。”

程阳得意地扬起下巴，“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

“谁是你的了！”

羽涵捶他胸口，却被他抓住手腕，在掌心落下一个吻。

“江羽涵。”

程阳突然正色，“做我女朋友好吗？”

“好！”

羽涵回答得毫不犹豫，眼中盛满了星光。

程阳笑了，那个她从小看到大的酒窝又出现在他脸颊。

他低头，再次吻住她，而雪，依旧在下。

回学校的出租车上，程阳一直握着羽涵的手，十指相扣。

羽涵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飞逝的雪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如果那天在图书馆门口没遇到我，你打算怎么办？”

程阳玩着她的手指：“那就去你宿舍楼下等，去你常去的食堂找，去你上课的教室堵你。”

他顿了一下，“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走遍校园的每个角落了。”

羽涵抬头看他：“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程阳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因为十二年太长了，我不想再等了。”

出租车驶过校门，雪中的校园静谧如画。

羽涵知道，从今天起，这片风景将永远不同——因为走了程阳，走了他们终于说出口的爱，走了等待已久的拥抱和亲吻。

而明天，后天未来的每一天，他们都将一起走过，不再有未说
江羽涵第一次见到程阳，是她在六岁那年的夏天。

刚搬进新家的羽涵蹲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为一只受伤的小狗包扎前爪。

小狗是她放学路上看见的，右前爪血迹斑斑，呜咽声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你这样包扎不对，会勒到它的血管。”

一个清凉的男孩声音从头顶传来，羽涵抬头，刺眼的阳光里，她只能看到一个瘦高的轮廓。

男孩蹲下身，阳光从他的肩膀滑落，羽涵这才看清他的脸——明亮的眼睛，微微翘起的嘴角，左脸颊有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

“我叫程阳，住在隔壁。”

男孩从她手中接过绷带，“我爸爸是兽医，我看到过他怎么包扎。”

七岁的程阳动作意外地熟练，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缠绕着绷带，不时轻声安慰着颤抖的小狗。

羽涵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感觉这个夏天好像也没有那么炎热了。

“我叫江羽涵。”

她小声地说，递上自己口袋里最后一块饼干，“你要吃吗？”

程阳抬头看她，眼睛弯成了月牙，“我们一起分吧。”

那块被掰成两半的饼干，成了两人友谊的开始。

从那天起，程阳和羽涵成了形影不离的玩伴。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一起在周末探索社区的每个角落。

程阳会爬上树为羽涵摘下最甜的果子，羽涵则会在程阳踢球时抱着他的外套，在场边呐喊助威。

十二岁那年，羽涵的父母离异，她跟着妈妈生活。

那段时间，她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掉眼泪。

程阳每天放学后都会来敲她的窗户，什么也不说，只是递给她一块水果糖，然后安静地陪她写完作业。

有时候是草莓味，有时候是葡萄味，每一颗都甜得恰到好处，能暂时冲淡她内心的苦涩。

“为什么总是水果糖？”

有一天羽涵终于忍不住问。

程阳耳尖微红：“因为...你说过，甜的东西能让人开心一点。”

羽涵怔住了，那是她很久以前随口说过的一句话。

进入高中后，程阳像雨后春笋般迅速长高，肩膀变得宽厚，嗓音变得低沉。

他加入了校篮球队，每次比赛都能引来无数女生的尖叫。

而羽涵则出落的亭亭玉立，柔顺的黑发扎成马尾，笑起来时总是温柔和蔼的。

高二那年春天，羽涵发现自己看程阳的眼神开始不
颚线如今棱角分明。

但他低头看她时，眼中的光芒丝毫未变。

“我们学校有个交流项目，来这边学习一个月。”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像是要补回所有错过的时光，“昨天刚到，今天就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遇见你了。”

羽涵注意到他用的是“遇见”而不是“找”，仿佛这次重逢纯属偶然。

但她比谁都清楚，这所大学有五个图书馆，他偏偏出现在她最常去的那一个。

“你……变漂亮了。”

程阳突然说，耳尖微微泛红。

羽涵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马尾辫，突然懊恼今天没有好好打扮。

她穿着最简单的牛仔裤和格子衬衫，脸上还挂着熬夜复习的疲惫。

“胡说什么。”

她低下头，盯着他球鞋上的那一片银杏叶。

“真的。”

程阳的声音温柔又坚定，“比高中时...更有气质了。”

他们沿着林荫道慢慢走着，程阳告诉她北方大学的生活，校篮球赛的比赛，还有他主修的生物医学工程。

羽涵则分享自己在文学社的创作，和室友小琪的趣事。

谈话间，他们都小心避开那个夏天——高三最后几个月莫名其妙的疏远，和毕业时欲言又止的告白。

“明天有空吗？”

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时，程阳突然问，“带我去尝尝你们食堂？

听说三楼的牛肉面很好吃。”

羽涵接过书，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微小的电流窜上脊背，“好啊，我上午就一堂课。”

“那...十一点，在这里等你？”

程阳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礼物。

羽涵点点头，转身跑上楼梯。

直到回到宿舍关上门，她才允许自己大口呼吸，仿佛刚才一直屏着气。

小琪从床上探出头，好奇地看着她发红的脸颊。

“怎么了？

见到鬼了？”

“比鬼可怕多了。”

羽涵把书扔到桌上，“程阳来了。”

小琪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程阳？

就是你手机相册里的那个青梅竹马？”

羽涵扑到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闷声尖叫。

两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可就在刚才，当他站在银杏树下对她微笑时，那些被时间冲淡的情感瞬间如潮水般涌回，冲垮了她精心构筑的所有防线。

第二天，羽涵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下楼。

她换上了自己新买的淡蓝色
话？

为什么他要这样看她？

如果只是友谊，未免太过残忍。

走出展厅时，天空飘起细雨。

程阳脱下外套撑在两人头顶，羽涵不得不贴着他走。

他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心跳声在雨声中依然清晰可闻。

“羽涵，我下周三就要回去了。”

羽涵脚步一顿，雨水趁机滴在她的睫毛上，像一滴来不及落下的泪：“这么快？”

“交流项目只有一个月。”

程阳的声音有些哑，“但我申请了转学，下学期可能会正式转过来。”

羽涵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为什么？”

程阳深深看着她，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你知道为什么的。”

那一刻，羽涵几乎以为他要吻她。

但最终，程阳只是轻轻拭去她脸上的雨水，然后继续往前走。

回学校的路上，两人都异常安静。

羽涵的思绪乱成一团。

他是什么意思？

转学是为了她吗？

那些暧昧的举动和言语，是否和她期待的那样饱含深意？

周一晚上，程阳发来消息：“明天有空吗？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雪，今年的第一场雪。”

羽涵看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许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好”。

第二天清晨，羽涵拉开窗帘，世界已经覆上一层薄薄的白纱。

雪还在下，不大，但足够让一切变得纯净而梦幻。

她穿上羽绒服，围上红色围巾——那是程阳高中时送她的生日礼物。

程阳在宿舍楼下等她，黑色大衣上落满雪花，像从雪国来的使者，为了保护公主。

看到她的红围巾，他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伸出手。

羽涵犹豫了一秒，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程阳的手温暖而有力紧紧包裹着她微凉的手指。

他们打车来到一个城市边缘的小公园，这里人迹罕至，积雪完好无损。

程阳牵着羽涵穿过树林，来到一片空地。

那里有一个老旧的秋千，积雪覆盖了大部分座椅，只露出锈迹斑斑的铁链。

“记得吗？”

程阳拂去秋千上的雪，“就像我们小时候那个。”

羽涵的心猛地一颤。

确实，这个秋千和他们童年时常去的公园里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他们分享秘密的地方，是程阳安慰因父母离婚而哭泣的她的地方，也是高中毕业后他们最后
连衣裙，涂了淡淡的唇彩。

程阳已经等在楼下，手里拿着两杯奶茶。

看到她时，他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我记得你喜欢珍珠奶茶，半糖。”

他递过一杯，“不知道现在口味变了没有。”

羽涵接过杯子，指尖因他的记忆而微微发颤。

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她高中时最爱的饮料。

“没变。”

她小声说，吸管戳破封口的声音像她心底某处屏障被捅破。

接下来的日子，程阳像影子一样出现在羽涵生活中的每个角落。

早上等她一起去食堂，中午给她送热牛奶，下午陪她去图书馆。

有次羽涵随口提了句想吃城东的提拉米苏，第二天程阳就骑着共享单车穿越半个城市给她买来。

“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

一个周五的傍晚，羽涵看着自习室里频频投向他们的目光，忍不住小声说。

程阳从书本中抬起头，目光灼灼：“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是那种关系。”

羽涵的笔尖在笔记本上戳出一个小洞。

程阳突然靠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那你希望他们误会吗？”

羽涵的心跳漏了一拍，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程阳弯腰去捡，起身时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

两人同时僵住，一股热流从接触点蔓延至羽涵全身。

“抱歉。”

程阳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并没有拉开距离。

羽涵不敢抬头，怕他看到自己烧红的脸颊。

这段时间，程阳的每个眼神，每个触碰都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像是在试探，又像是诱惑。

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也许他对所有老朋友都那么热情。

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不是这样的，他看你的眼神，分明和看别人不同。

周末，程阳邀请羽涵去市中心的艺术展。

展厅人不多，他们慢慢走着，偶尔对某幅画发表评论。

在一幅描绘初雪的油画前，程阳停下脚步。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第一次看雪吗？”

他轻声问，“你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像个小番茄。”

羽涵笑了：“你非要堆雪人，结果感冒了，躺了一星期。”

“值得。”

程阳凝视着画中的雪景，“因为那是和你一起看的雪。”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羽涵不得不转身假装欣赏另一幅画，以掩饰自己突然湿润的眼眶。

为什么他要说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