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缝隙钻进来，勾勒出一些模糊的轮廓。

我脱鞋，缓步走进客厅，指尖轻轻碰过餐桌上的水杯、沙发上的抱枕、电视下的香薰灯。

她的香味依旧浓烈，像没来得及散开的情绪。

卧室的门没关。

我走近，里面空无一人。

但床头柜上放着一只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她的自拍，笑得灿烂，背景却是我站在门口的身影。

那不是昨晚拍的——是刚才。

我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啪地掉在地板上。

而屏幕在碎裂前最后显示的一行字，是她备注给那张照片的标题：“偷窥者。”

2我蹲下，手抖得像冬天没戴手套时碰到铁栏杆。

那部手机的碎屏还在微微发光，像一只残破的眼睛，盯着我。

我没动它，任由它在地板上呼吸着光。

我确信没人会刚好在我进门前按下快门。

可那张照片不是合成的，背景、光线、角度，全都和我进门那一刻一模一样。

我甚至记得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右手搭在门边，那张照片也完美地还原了那个姿势。

空气中忽然多了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像熟透的蜜桃被掐碎后混合着铁锈味的果肉，甜得过头，黏得人想吐。

我转头看向客厅，天花板上的风扇慢悠悠地旋转着，发出像老电影里的咔哒声。

我开始在她的房间里走动，像是寻尸，也像是在找某种“存在”的痕迹。

卧室的墙上贴着一面巨大的镜子，贴纸边缘已经翘起，说明她是近期才装的。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身影，忽然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我的动作总慢半拍。

仿佛镜子里的我，不是“我”。

床铺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头留着她惯用的薰衣草精油，瓶身微温，说明几小时内有人用过。

衣柜门半掩着，我伸手推开，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我昨天带她来看房时，闻到的香水味。

但更让人不安的是，衣柜最底层整齐叠着几套男士衬衣。

是我穿过的款式。

甚至，其中一件，和我现在身上这件一模一样。

我猛地抽出那件衬衣，看着尺寸标签——L号，肩宽46，袖长73。

这不是巧合，这就是我的衣服。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脑子里开始闪现各种荒谬的猜测：她跟踪我？

偷拍？

还是——她根本早就潜入过我的生活，只是我一直没察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