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锅，全村人都笑了。

我妈还把锅底敲破了，说再敢胡闹就让他吃生米饭。

可大家都笑着吃完了饭，还夸炸得香。

没有人真的怪他。

现在炼丹失败就是浪费宗门资源，要被罚闭门思过。

我一个人站在墙角，想着狗娃的锅盖脸。

想着二丫骂他“馋鬼”的语气。

想着他们一起推我进水塘，然后跳下来拉我出来。

想着我们肩并肩晒太阳，脚泡在水里，一动不动。

想着傍晚家家户户升起炊烟。

想着夜里数星星数到睡着。

想着他们说等我成仙，要带他们一起飞天。

我没有飞天，只飞离了他们越来越远。

有时候我会偷偷画他们的样子。

可我画得不好，眼睛总是歪的。

但我还是画下去，一笔一笔，像是抓着什么东西。

别的弟子说我没进取心。

我知道我该更努力。

可我真的好累。

我不是不想成仙。

只是觉得太孤单了。

我不是不肯吃苦。

只是想听听熟悉的声音。

我不是想放弃。

只是想回头看看。

哪怕一眼，也好。

哪怕只是听见他们喊我名字。

哪怕只是闻到村口的泥土味。

哪怕只是梦里，那间老屋还在。

哪怕只是他们说：“回来啦？”

我一定会哭着点头。

今天一早下了霜。

我从榻上爬起来，脚踩在地上像踩在冰水里。

门外白茫茫一片，连远山都被雾遮住了。

我打着寒颤，穿好衣服去集合。

课业是晨修，讲的是“吐纳归一”。

我按着口诀来，还是咳了两声。

师父皱了皱眉头，说我“杂念未除”。

我没有反驳，只是继续深呼吸。

可是我呼吸里全是泥土的味道。

像小时候躺在地里晒太阳时鼻子闻到的那种。

中午有点热。

我扒了几口饭，胃口不大好。

那碗粥像凉水一样滑过喉咙，没留下一点温度。

狗娃最喜欢喝热粥，还喜欢在粥里加糖。

二丫不爱吃粥，总吵着要吃馍。

她一边嚼一边骂狗娃太馋。

他们吵的时候，我总是乐得直拍桌子。

那张桌子后来被我们刻满了名字。

我还记得我写的“我要飞天”，写得歪歪扭扭。

现在我连这句话都不敢说出口。

练功房里闷得慌。

墙上的阵法一闪一闪，像谁在心口敲鼓。

我站在最末位，练的是“控火诀”。

火苗点不起来，只有一缕白烟升腾。

师兄看了冷哼一声，不再理我。

我弯腰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