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说‘别等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的声音突然被哽咽切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有些音符,错过了重音记号,就永远成了休止符。”
她的目光坚定而哀伤,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却又难以割舍心中的那份眷恋。
顾言弯腰捡起糖纸的瞬间,林浅看见他睫毛上悬着的水珠,像极了那年暴雨中,老槐树叶尖凝结的雨珠。
水珠在睫毛上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滴在那张承载着过往的糖纸上。
第三章 血色琴键上的绝响终于,到了顾言的婚礼那天。
深秋的雨丝斜斜掠过酒店雕花玻璃,在宴会厅的落地窗外织成朦胧的水幕。
林浅立在角落的阴影里,素色连衣裙的褶皱间凝着寒意,指尖深深陷进手抄琴谱的牛皮封面——那里早已被岁月磨得温润,却硌得掌心生疼。
她望着穹顶垂下的白色纱幔,褶皱在水晶灯下轻轻颤动,像极了十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午后,老槐树被风撕裂的残叶在雨幕中挣扎摇曳的模样。
宾客们的笑语声混着香槟杯相碰的脆响,在镀金穹顶下折射出细碎的回音。
林浅数着纱幔间垂下的珍珠串,每一颗都泛着冷冽的光泽,如同当年顾言转身时眼角将落未落的泪。
空气中浮动着白玫瑰与龙涎香的气息,却盖不住她记忆里挥之不去的槐花香——那是十七岁的夏天,他们躲在老槐树下偷抄琴谱时,风里裹挟的清甜。
当婚礼进行曲的第一个音符在管风琴中迸发,林浅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顾言挽着新娘从旋转楼梯缓缓走下,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闪着冷光,却再不见当年手腕上那道被中药烫出的疤痕。
新娘的白纱扫过台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林浅却想起顾言最后一次为她调钢琴时,指尖沾着的琴弦铁锈味。
“您的香槟。”
侍者托着银盘经过,林浅机械地接过高脚杯。
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冰凉的触感让她恍惚看见老琴房的黄昏——顾言握着她的手纠正指法,窗外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叠在琴键上,如同此刻宴会厅里,她与顾言被人群割裂的倒影。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折射出的光斑在空气中跳跃,像极了林浅破碎又凌乱的心。
玫瑰花瓣铺就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