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看了你多少次，只为目光与你重叠。”

他突然说，指尖抚过书脊烫金的克莱因瓶图案，“但拓扑学证明，有些曲面永远无法确定内外。”

窗外惊雷炸响的刹那，他塞给我一颗玻璃纸包裹的费列罗。

锡纸在掌心展开后，竟是张脑电波谱图，α波区域用红笔圈出异常尖峰——正是去年立冬的日期。

(观测者效应）百日冲刺的暴雨夜，我在生物实验室整理标本。

浸着福尔马林的海马体切片在冷光灯下泛着珍珠灰，忽然瞥见沈砚昭的医疗记录夹在《脑与数学》教材中。

“右侧颞叶异常放电会导致联觉现象。”

泛黄的纸页上，主治医师的字迹龙飞凤舞，
切片，病理报告显示采集时间是今天清晨。

便签纸上的墨迹未干：“他们切除了储存联觉记忆的脑区，却忘了数学是刻在脊髓里的本能。

我看了你多少次，只为目光与你重叠——在哥德尔编码的世界里，这条定理永远不可证。”

地中海的风吹散病理报告，那些癌细胞形态竟完美复现曼德勃罗集合。

远处海平线上，白衣少年正将玻璃糖纸折成永不收敛的克莱因瓶。

那些被编码在微分方程里的目光，最终在四维流形上展开成永恒的非欧几何。

而少年留在脑神经突触里的玻璃折痕，终将成为穿越平行宇宙的莫比乌斯信道。

(非交换几何）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档案室里，霉味混着旧纸浆的气息。

我在嘉当的原始手稿中发现夹带的泛函分析作业纸，2013年的沈砚昭在习题边缘写着：“贝尔不等式是否适用于人类情感？”

墨迹被水渍泡成淡蓝的星群，像极了他当年藏在琴谱里的脑电波谱图。

窗外的栗子树第七次掉果实时，我终于破译出他留在《广义相对论》中的密码。

用黎曼张量计算的页码指向第314页，爱因斯坦亲笔批注旁贴着张泛黄的拍立得——高二那年校运会，我摔倒时扬起的发梢凝在照片边缘，背景里沈砚昭正将注射器偷偷塞回医务室废料箱。

“原来只要情绪上头了看你照片也会哭。”

我对着玻璃幕墙喃喃自语，手中论文被泪水打湿。

报告厅的钟声惊起白鸽，它们掠过居里夫人雕像时的振翅频率，竟与他当年癫痫发作时的脑电波谱完全共振。

(弦论褶皱）在哈佛的量子引力研讨会上，我展示超弦理论中的卡拉比-丘流形时，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熟悉的身影。

沈砚昭穿着巴塞尔大学的病号服，正用留置针在病房窗户上绘制庞加莱回归定理。

主办方切断电源的瞬间，我认出他唇语说的是：“我看过最美的风景是那天你在帘旁灿烂的微笑。”

茶歇时在消防通道发现刻着德文的金属片，紫外灯下显现出神经外科手术示意图。

箭头精确指向右侧杏仁核，旁边用希伯来文注释：“此处储存着2014年9月1日图书馆的樟脑香。”

当晚在酒店，我用MRI扫描图与手术示意图叠加，发现他切除
随着动作在晨光中摇晃：(你就是林同学？

昭昭说你会帮他做药物记录。

）她递来的皮质笔记本里，精确到分钟的药量登记持续了七年。

最新一页贴着我的照片——是去年校运会我跑八百米时拍的，背面用德文写着：最大干扰变量。

“瑞士的疗养院有全天候监控。”

她旋开万宝龙钢笔，在沈砚昭的病历本上勾画，
他右手指节微微变形的骨节，突然想起上周音乐课老师说起钢琴十级考试时，他低头擦拭眼镜的异常沉默。

是下意识的关注，是无意识的自卑，我转身时撞翻的罐装咖啡在脚边漫成深褐色的河。

平安夜那场雪来得毫无预兆。

我抱着作业本穿过走廊时，正看见沈砚昭站在公告栏前。

玻璃映出他模糊的倒影，指尖悬在数学竞赛获奖名单上我们并列的名字之间。

我屏住呼吸，直到他转身走向楼梯口，积雪在他身后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林疏棠！”

班花举着抹布在教室后排挥手，
在无限维希尔伯特空间中形成永不退相干的叠加态。

而少年刻在视交叉上核的玻璃折痕，正以24.5小时的周期，在暗物质海洋中发射着永不衰减的引力波。

(黎曼猜想）国际密码学峰会闭幕式上，我作为特邀专家演示素因数分解算法。

当大屏幕投射出RSA-2048的破解过程时，后台突然闪过熟悉的函数图像——那是沈砚昭留在竞赛笔记里的心脏线方程，此刻正以非对称加密的形式重组着二进制流。

“请林教授解释核心算法原理。”

主持人的声音在耳鸣中扭曲，我盯着控制台突然弹出的对话框：当θ=π时，r=2(1+cosθ)=0全场哗然中，我颤抖着输入高三那天的日期。

大屏幕突然切换成苏黎世疗养院的实时监控，沈砚昭正将电极贴片按在太阳穴，身后的白板上写满梅森素数。

他对着摄像头举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钛合金戒指突然裂开，露出微型量子芯片的幽蓝冷光。

“这是最后的情书。”

他沙哑的声音通过同声传译系统响彻会场，医用绷带下的脑机接口闪着危险的红光，“我用七年时间，在黎曼ζ函数非平凡零点里藏了...”警报声骤然炸响，屏幕上的心电监护仪拉成直线。

我撞翻讲台冲向后台，密钥生成器吐出张泛黄的答题卡——正是当年期中考他写着我名字的那张。

紫外线灯下浮现出铅灰色字迹：＞ 证明：＞ 令L(s,χ)为狄利克雷L函数，当s=1/2+it时，＞ 所有零点排列成你睫毛颤动的频率＞ ∵ 根据科兹莫尔定理＞ ∴ 在每个素数间隙里＞ 我都看了你多少次＞ 只为目光与你重叠安保人员破门而入时，我正对着空气尖叫。

他们看不见悬浮在量子计算机上方的全息投影：十二岁的沈砚昭蜷缩在琴房角落，正用渗血的指尖在玻璃糖纸上折函数图像。

他母亲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男孩突然吞下糖纸，脖颈浮现出克莱因瓶状的胎记。

三年后，我在格陵兰岛冰芯实验室收到加密邮件。

零下五十度的极光里，纳米级冰晶排列成希尔伯特二十三问的答案。

附着的气象气球监控显示，同温层飘着半片褪色的玻璃糖纸——正是他当年吞下的那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