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严丝合缝 —— 那是上辈子钢筋划伤后,我磨了两年才平的印子。
六月梅雨季,黎红带我去江边看老槐树。
她穿浅蓝色连衣裙,草莓发卡别在鬓角,让我想起上辈子拍婚纱照那天。
过马路时,她突然把我往内侧拉,这个动作让我心脏漏跳一拍 —— 曾经我总这样护着她,可这次,左侧路口的银灰色货车正轰鸣着驶来,发动机声和记忆里的卡车鸣笛重叠。
“小心!”
我想推开她,却被她反用力一推。
后背砸进路边水洼的瞬间,我看见她白色连衣裙上绽开红色的花,草莓发卡掉进积水里,水钻碎了一颗,像她眼中即将熄灭的光。
“陈龙……”她躺在我怀里,指尖冰凉却抓得很紧,“这次轮到我带记忆了…… 老槐树底下…… 铁盒……”救护车的鸣笛撕开雨幕,她肩头的红痣被血浸透,渐渐晕成枫叶的形状 —— 和我上辈子的红痣一模一样。
ICU 的夜晚,我翻着她的手机备忘录,最后一条写着:“如果我出事,把《霍乱时期的爱情》和草莓发卡埋在老槐树洞里,陈龙会找到的。”
翻开那本书,纸页间掉出张字条,是我上辈子的字迹,墨水晕染处还能看见淡淡血痕:“黎红,当你看见这行字,我的红痣正在为你发烫。”
眼泪滴在婚戒上,内圈刻着 “2028.12.31”—— 那是上辈子我们在雪夜画戒指的日子,原来每个轮回,我们都把对方的危险日刻成了纪念日。
七月的第一个清晨,我握着铁锹站在老槐树前。
泥土里露出半截银色发卡,缺了颗水钻的地方闪着钝光,像她留给我的一道伤口。
铁盒打开时,上辈子的婚戒滚落在掌心,内圈的刻痕比记忆里深了许多,下面压着这辈子的素描本,最后一页画着两个交叠的人影,腕间红痣连成完整的圆,旁边写着黎红的字:“这次换我当追光的人,你要像我等你那样,在便利店门口数够一千颗鱼丸。”
风穿过槐树叶,带来远处便利店的风铃响。
我摸着腕间的红痣,它又开始发烫,却不再是刺痛 —— 这次的热流像条小溪,流进心里,那里藏着她每一世说的 “别怕”,刻着我每一世写的 “等你”。
或许命运从不是写错的情书,